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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姐姐的思念
文/雅苑幽兰
喧嚣了一天的村庄,终于静了下来。
如水的月色倾泻着温柔,朦胧着远处连绵的青山,让近处错落的村舍神秘而祥和。
这座曾经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小院,此时也显得出奇的宁静,周围墙根的虫鸣越发清亮。
高大的香樟树,葱绿的葡萄架,石桌,石凳,还有那虚掩的栅栏门,都在夜色里静默着。
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目光一遍遍打量着这院儿里所有的熟悉和亲切:三年了,弟弟无悔、妹妹晴儿如同小鸟一样飞出了这个院落、飞出了这个小山村,已经整整三年了!弟弟,丫头,你们怎知道,姐姐没有一天不想念你们啊。此时此刻,一股不可言传的情绪海浪一样一阵阵拍打着我心的堤岸,眼睛变得雾蒙蒙起来……
“咯咯”,妹妹晴儿银铃般的笑声又响在耳边。
“姐,的的(哥哥)坏,的的坏,的的又把丫头的波波糖抢走了!姐,快呀,姐快去打的的屁屁!”丫头使劲摇着我的胳膊,仰着小脸,努着小嘴儿,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合上正看着的书,打量着丫头。哈,狡黠的神情分明就写在那张小脸上。我顿时明白了。于是装着很郑重的样子说:“嗯,是吗,这还得了!去,给姐姐拿‘家法’来!”“嗯,给!”转眼工夫,“戒尺”已经递到了我的手里。我忍住笑:这鬼丫头,早有准备呢。
“弟弟,你给我过来,去,墙根站着,把手伸出来!”我绷着脸,故作严厉地对闻声而来的无悔弟弟大声喊道。
“姐,丫头她……”
“不许辩解,快,把手伸出来!”
弟弟不情愿地伸出双手,眼睛里充满了委屈。丫头却背着我偷偷向她的哥哥吐着舌头,做着鬼脸。我憋住笑,认真而又夸张地高高扬起“戒尺”,准备“狠狠”落下去。
“姐,快停!别打的的,的的没抢丫头波波糖,丫头骗姐姐呢。哈哈,的的,丫头胜利了,耶!耶!”丫头高兴得又蹦又跳。
我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来。
弟弟终于明白过来:“好啊,臭丫头,看哥哥怎么治你!”
丫头一听,知道哥哥又要挠自己咯吱窝痒痒了,大叫一声,撒丫子就跑。两个人绕着香樟树开始追打起来。一阵风过来,把咯咯、哈哈的笑声送出很远很远……
收回思绪,我向香樟树望去。溶溶的月色里,香樟树依然尽心竭力地向高处远处伸展着自己茂密的枝叶,仿佛要把整个小院覆盖、包容。这是妈妈亲手栽下的香樟树啊。几十年了,它就一直忠诚地站在那里,庇护者这块土地,收藏者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如今,香樟树还在,可妈妈呢,妈妈,你在哪里!
恍惚间,妈妈的笑容仿佛出现在香樟树的枝丫间,妈妈的声音也从远处传来:闺女啊,妈妈对不起你们,这些年带弟弟妹妹,你受苦了。看到你们三个都那样有出息,妈妈就是死也瞑目了!
“妈妈!”我不由得喊出了声。当发觉一切都是幻觉时,一股失落油然而生。“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远方的妈妈思念自己的孩子,正如我思念远方的弟弟妹妹一样啊。
是啊,妈妈,您可以放心了。女儿如今在镇小学工作得很好,并且也有了自己心仪的意中人。妹妹晴儿已经是县一中高三的学生了,每学期都会给我捧回好几张奖状。女大十八变,当年那个拖鼻涕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丫头说,今年一定要超过哥哥,考上全国重点大学呢。弟弟无悔也是省城重点大学大三的学生了。自上大学后,他就从未给家里要过钱。懂事而又要强的弟弟靠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钱,不光解决了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时常给妹妹买一些学习资料什么的。更令人欣慰和骄傲的是,喜欢文学的弟弟,他的才华在大学里大放异彩:诗歌、散文等频频见诸报端。提起无悔,他所在的大学几乎没人不知道的。
想起弟弟,我不由得从口袋里掏出上星期弟弟寄来的照片。明亮的月光下,照片上,女孩子的眼神依然熠熠闪着亮光,那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气儿,仿佛会说话似的:姐姐,你还满意我吗?
照片上的女孩,是弟弟的大学同学——弟弟的女朋友,寄回照片,说是让我把把关。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恋爱了。嗯,看照片是个不错的姑娘。可其它情况,弟弟却没多说什么。这怎么能让人放心啊。
“一定得去省城一趟!”
做出了决定,身心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抬头望月,连它都更加皎洁了呢。
夜,深了。月色也有了凉意。我收起照片,包好,小心放进口袋,起身向屋里走去。
弟弟,妹妹,今夜,姐姐会梦到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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