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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晴 于 2013-9-6 08:16 编辑
姐姐
妹妹
奶酪
我仔细端详这三张照片,看着她们瞧我的眼神,那么真挚,那么期待……,我的心里,五味翻沉。
奶姥是姐姐的奶奶、妹妹的姥姥,简称奶酪,家住齐齐哈尔。
孩子放假,她带孩子到长春去见父母,也是自己的儿女。孩子快开学了,她们坐火车往回赶,不期与我们相遇。我们是去大兴安岭,时间是2013.8.19.12~17点。
这张照片是到哈尔滨之前拍摄的,这里我能看出两点:
一、虽然奶酪说话不多,但是对外是警觉的,这说明她内心是宁静的,我偷偷给她们拍照没有逃过她的注意;
二、她显然不喜欢我给她们拍照,但,和普通中国老百姓一样,她具有超常的忍耐力,不满意,并没有发作出来。
和孩子们融洽起来是过了哈尔滨以后的事情。
听聊天,我知道我对面那个老太太原来也住在齐齐哈尔,现在住在长春,问其原因,她说:嫁给了在铁路工作的老公,就随老公去了长春。小姐姐随口就来了一句:“嫁鸡随鸡!”大家哄堂大笑,她两手柱在座椅上,挺直了上身,小脑袋转轴似得左右转了两下,一副得意样,煞是好看。
过了松花江大桥,看着浩浩的松花江水,车上的气氛开始活跃了。为了让孩子们感受到松花江的水深,我找房子、堤岸等参照物,让她们看,她们被我说服了。
我转过头指着她俩说:“我知道你们是哪年出生的。”
我心里已有的信息是,她家有三只猴,分别是奶奶、妈妈和妹妹。她俩都十岁,相差四个月,在一个学校、一个班里上学,姐姐语文好,妹妹数学好。
她们当然好奇,“我是哪年生的?”
“2003”
“我呢?”
“2004”
“那我是几月?”妹妹问。
我想,属相不一样,应当是二月或者三月。我硬着头皮喊了一声:“二月”
“二月几号?”
这样的问题几乎无法回答,但既然是游戏,我不想中断,我随口就答“九号以后!”
“哈哈,我是二月二十三号!”
“我说是九号以后吗。”
旁边围观的人都觉得我有点打赖。
和孩子们聊天首先就得把自己变成孩子。心里想着给孩子们出题,觉得还不到时机,结果她们先于我给我出题了。
几道题都是一些脑筋急转弯或是猜字题,我只记住了两道:姐姐说:屁股后面最不想要的是什么?我猜不出来,妹妹说是一屁股债;妹妹伸出四根手指问我英文怎么说?我说:“fourfile”,她弯曲了这四根手指又问:这是什么?我诚实的说,不知道。她说这是:“弯的four”,我说“好极了,这个题好”。
我说:“一个人卖葱,九分钱一斤,卖不动。有好心人对他说,你不知道买葱的人什么心理,当然就卖不出去了。你这样:葱白你卖七分钱一斤,葱叶你卖二分钱一斤,也是九分钱,这样满足了不同人的不同需求就好卖了。卖葱人听了那人的话,很快就把葱给卖出去了。可是回到家里一算账,怎么少了那么多的钱?”
我看他们都在思索,就说:“我去抽烟,回头再听你们的答案。”
回来,她们还没有解开,看来大人也没有告诉她们。我就告诉她们答案:“七分钱卖掉葱白,是一斤,二分钱再卖掉葱叶,又是一斤,他用九分钱卖掉了两斤葱,当然要赔钱了。”姐姐思索一会儿说,“没有九分钱一斤的葱啊!”奶酪说:“过去就是九分一斤”,我说:“以后,你给别人出这道题,改成九毛钱一斤好了。”
又出了几道有意思的题,就不讲了。
后来又玩游戏:一个人双手合十伸出,另一个人用手扇抽,合十的人在扇抽的手到来之前迅速一上一下躲避,躲得过去扇抽的人就打空,躲不过去就挨打。她们毕竟年龄小,反应还不健全,再加上我不客气,她们的小手被我打的“咵咵”山响。当然,她们偶尔也能打到我。
我说:“和你们说了这么多的话,我渴了。”四只小手立即捧出圆塑料盒,里面装着葡萄,我毫不客气拿来就吃。
两个小家伙开口必“爷爷”,叫的我心头软软的。
她们有两本书,一本是一个小画册,看内容我不喜欢,都是些低俗的逗笑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透,我就不跟她们评论这本书;另一本是好书《格林童话》,我拿过来翻看,书已经有一点旧了,我问姐姐:这本书是谁的?她说是我俩的,我又问妹妹,你这本是谁的?她也说是我俩的。我问,如果这本书被妹妹弄掉了一页怎么办?姐姐说,那就跨过这页看下一页。
她俩简直不分彼此了。
“那你俩一定换着穿衣服了?”我看到她俩的裤子是同一种布料的,只不过花饰不同。
“我穿腻了就穿她的。”
“她穿我的,我就穿她的”
我真羡慕她俩这种结构,不是双胞,胜似双胞,四个父母同时照顾她们每一个人,太幸福了。
又佩服奶酪了,她教育孩子有方,她说过,不让孩子上电脑,看电视。连儿女结婚都要一起办,现在连生孩子都要他们生在一起。在哈尔滨之前我就跟她说:“将来最孝顺你的不是你的儿女,是这两个孙女”因为我看过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那里孙辈就比儿辈更关心奶奶,那里一句话,我至今感动:“他们几个,那个不是我在被窝了搂大的?”
我问她:“她们两个在一起打架不?”,奶酪说“不打”,我不信,转头问妹妹,妹妹说“有时候打,但是不动手”
“那最后的结果呢?”
“我让着她,因为我大!”好感动啊。
“如果姐姐在外面和别人打架,你会帮助吗?”
“当然了,上次我班男生***和姐姐打架,最后被我们给绑住了。”
“吃完饭,你们帮助奶奶、姥姥收拾吗?”
“我帮着收拾。”
“刷碗吗?”
“不刷,奶奶刷碗”
“你呢?”
“我不收拾,我捣乱”
“有时候,我也捣乱”
“那怎么办呢?”
“奶奶收拾啊”
所有的对话,奶酪一声不吱,也不纠正孩子,只是绷住了自己,仔细听。
妹妹坐在了我的身边,总是失口叫我叔叔,开始我还纠正,后来干脆就随她叫去。她时不时看她的画册,碰到她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就给我讲,我仔细的听着,有时候也发一些意见。
我看到茶几上盘子里有一点包装废弃物,本想叫小姐俩倒一下,只怕她们在过道上被碰着我担责任就没有说,后来突然发现盘子已经干净,就问“谁倒的垃圾?”,姐姐说“是我”。
我真的奇怪了,小姐姐总能和我想到一块去,开始时出题,后来猜中指我俩几乎同时让对方猜,只不过她让我三选一,我让她五选一,这一次倒垃圾我们有时同时想到。
我拿出了相机对准了这娘仨,边说:“给你们拍一张”。她们一惊愕,立即摆好了姿势,我就拍下了这张。
我说:“以后到长春饿不着我了,我拿着这张照片找你爸,找你妈,她们一定会请我吃一顿的。”三个人又是惊愕。看着她们的惊愕我心中窃笑,她们一定会认为,她们的爸爸妈妈、她的儿子女儿会请我的。
其实,在她们那个画册上,有一个QQ号,我认为是她们的隐私,没有动问。
终点是齐齐哈尔,我背上我的背包,拎着长志的提包,长志帮着奶酪提着她那硕大的提包下车,奶酪一再说她的包不沉,她拿的动,到了站台,我抓过一个提手,才知道这包真的太重了。
出得检票口,一个结实的矮个子男人和奶酪打招呼,这是奶酪的妹夫,我们把奶酪硕大的提包交给了他,奶酪客气一下让我们去她家吃饭,我们理所当然的谢绝了。
加入茫茫人海,我跟长志说:我太佩服这个其貌不扬,其语不多的奶酪了。
第二天早起,我问长志:“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不等他回答我继续说:“我没有蹲下去,左右一边一个女孩照一张相片!”
“她们确实给你带来了太多的快乐!”长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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