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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端木 于 2014-3-15 13:08 编辑
她是家里的独女,从小被明珠般捧在手心里长大。当地的风俗,独女招婿上门确定了她以后的归宿。他家在邻省,家境也算殷实。高中毕业后随叔父做糕饼生意来到她住的小镇。她喜吃甜食,经常去他家的铺子里买点心,一来二去的和他就熟悉起来,渐渐地就升级为喜欢,又渐渐的亲密。
那时候都正值花季。她明艳秀丽,他斯文白净,显得有点瘦弱。镇外的野桃树林,没经过嫁接的那种毛桃,花却开得灿烂。林子深处经常出现两个身影,他折一枝桃花插在她发间,她揪一把桃花洒在他头上,然后是她咯咯的笑。
一年以后,桃花又开的灿烂。他又约她,兴奋的握住她的手。“跟我回家吧!家里要给我说亲,我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你跟我回家去让爸妈看看。你这么好,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会同意我们结婚,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她问,那见了以后还回来我们这边生活吗?
“ 傻了吧?结了婚自然是在我家生活了,那里是你的家。以后回来就是看看你爸妈”
她沉默了半天。“可是我家就我一个女孩,我爸妈很疼我,我不能抛下她们嫁到外地去。你能不能留在我们这里。”
他也呆一下。“不行,我虽说有姐姐可我爸妈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怎么能招到你家做上门女婿呢!这招仔都是被人瞧不起的。”
她不再说话,然后转身。他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也转身。她西、他东。桃花飘落了一地。
原来--梁祝也只是个传说!
母亲开始张罗她的婚事。一个邻村的男孩,家里弟兄多,清贫,人老实憨厚。
她说、我怀孕了。
父亲由暴怒到闷头不语,母亲哭泣,她面无表情。
当冰冷的器械刺进她的身体,抽去了一团血肉,也抽去了她所有的生气。 三个月后的新婚夜,她对他说,“我不爱你,我怀过别人的孩子。”她开始哭。他愣了许久,也开始哭。良久,他递给她一条湿热的毛巾和一杯热水,“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从此,他每天在外辛苦做泥瓦工,回家做她不愿承担的家务。替她照顾生病的父亲,安抚她的母亲。
两年后,她们的女儿降生了。他亲自洗尿布和她换下来的衣服,不让她母亲插手。以后她抱着孩子,他从后面抱着她。亲她的耳垂,趴在她的肩膀上,看那没牙的小家伙咧着嘴笑,轻轻握住那胡乱挥舞的小拳头。
再后来,宝贝上学了,他每天起早送,她送他们到门口。粉嫩嘟嘟的小嘴,亲完她又亲他。
她依旧闲了就去那桃树林里坐坐。看春天的桃花随风飘落一地。
人面不再,只桃花又笑过了几度春风。
一个曾经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心跳漏了一拍,某根敏感的神经又被揪起。他还是白净,不再瘦弱,却有些掩不住的憔悴。
无言的寂静。终于,他开口了,“我回家以后听说你怀孕了,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他结婚十年了,没有孩子。
心里好像有一个顽童,调皮的把心一片一片的揪下。她淡淡的,看不出情绪。“我没有怀过你的孩子。一定是那人弄错了。我的孩子今年七岁,和你没有关系。”
“那你现在过的好吗?幸福吗?”
“我很好,我也很幸福。谢谢你”
死一样的沉默。她转身,泪如雨下。他也转身。依旧她西他东。
远远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来,擦擦她脸上的泪,“又哭,小心孩子笑你!”他搂着她的肩膀,她一手拉着小不点一手搂着他的腰,身后桃花开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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