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重磅企鹅 于 2014-7-10 17:23 编辑
前回说到开心游戏,其实掏麻雀窝更刺激。 老家属自然村,鼎盛时也不过20多户人家,那时黄土高原的农村大多土坯房,泥墙裂隙洞多,为麻雀安窝提供了便利。麻雀一窝五六只是有的,羽翼丰满将试飞时,可以看见挤在窝边的黄口小脑袋。当魔爪伸入窝里,逃生本能毫不犹豫就飞出窝来,体型稍大点的竟然就成功飞走了,小一些的飞不多远就开始降落大地,而逃不出食鸟魔掌的但见眼光无邪一副满不在乎静候处置的样子。麻雀性烈,基本不吃嗟来之食,小麻雀乖还能吃点,一般养不了几天也会饿死。有时掏窝早了,收获的麻雀蛋就用来当炮仗甩着玩,记忆中还骚扰过屋梁下的燕子窝,现在想来真是作孽。 眼见能掏的麻雀窝掏差不多了,闲来时常漫山遍野瞎转悠。一次尾随一只喂食老鸟,居然在田岸石罅中掏到一窝戴胜(20多年后我才对上号知道这种鸟),肉乎乎羽毛未丰,七八只之多被我全部弄了回来,祖母见了,嘱我送回去,我想不会飞也不好玩,就照办了。 2011年6月,我曾回老家一转。 一个人走在寂静山谷中,离村还有半里路,突然看见山道旁一电线杆上飞落一只美丽的戴胜,即刻联想到是否我当年放生那窝戴胜的子孙?40多年过去,老家成了一个人的村庄,全村只剩下一位倒插门嫁来的外村汉子独自生活着,媳妇已经过世快20年了。 我在村里溜达了一圈,所到之处院落残败。老院荒草萋萋,院后那残缺的石磨还在,一处掏过的麻雀窝竟然还能辨识出,只是墙体残破洞比先前大了许多。
突然有一天 隆隆机器声轰鸣而来 惊醒了卧巢的喜鹊
于是 大路驮走了远嫁的女人 大路引走了尴尬的后生 后来 垒窑洞掏出的黄土 堆成后山一座座坟茔 一片生长的青葱翠绿 仍似当年 ——摘自《黄土之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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