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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hsb.tjbhnews.com/html/2015-09/16/content_8_1.htm
她高挑、白晰、秀丽,典型的都市白领,家有贵子,夫婿高官……长得漂亮,活得漂亮,人生赢家呀。俺恭敬地称她为秦老师。顺便提一句,我们家的房子是某中学的学区房,秦老师和她的宝贝儿子将在这里度过三年的高中时光。跟好姑娘嫁了好小伙一般,俺真心觉得房租给了一户好人家。
出外二年,中间回来一趟,我打算和秦老师结算下水电费。她正炒菜,我进厨房和她扯了几句闲话,顺遍审视了下四周,吃惊,本房啥时候从小清新文艺片变成重口味灾难片了?白色地砖黑乎乎一片,是油烟机接油槽里的油溢出来了么,新油渍压着旧油渍,大黑点摞着小斑点,只在被鞋底磨蹭出的崎岖小道上,能隐约看出一抹白。电饭煲随便搁在秃了漆的方凳上,正往外扑扑地冒着汽和汁。不怪她将就,台板上确实没地了,到处都是物件,从抹布到漏斗、汤勺,从菜盘到盆碗、蒸锅;客厅的影视柜上、隔柜上、茶几上,遍布着饮料瓶、盒、茶杯,各式包装盒、果盘……
我一路走一路叹,走眼了,这屋子显然遇人不淑。
今年秦老师的儿子顺利考上重点大学,搬走了。虽然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进房后看到的场景还是将人震憾了——
从客厅到卧室有一条清晰的小道,中途又岔出数条小径,分别延伸到主卧、次卧、书房。地板本来没有明显的路,可是灰尘积得多了,也就被人踩出了一条路。往上看,所有的顶灯无颜色,蒙灰;往下看看,所有的地面无本色,皆尘;沙发下,床板下,书柜上,冰箱上,一层厚厚的浮土,风吹不到的地方已经凝结成坚硬的壳,那些不常被触动的地界估计完全交给时光洗礼了。厨房的地面基本上跟月黑风高杀人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台板上随便用刀刮刮,都能翻起一指甲多厚的油泥;饭桌四周遍布着一块一块的黑垢,牢固、厚实、斑斓,如同谁脑袋上久治不愈的癞痢……
请家政来,两位女工整整捣饬了一天,才算初步恢复房间原样。付账时,人家扶着墙说:“地板都是跪着用牙刷蘸着洗洁精一点点刷出来的,以后这样的活要加钱才接。”
虱子长别人头上不痒,脏别人的房不疼,秦老师指定没把别人的房当自个家侍候。
上个月,去武汉老公他二哥家住了几天。二嫂在做饭,咦,厨房里贴的花地砖蛮好看的,我这近视眼俯下身一瞅,原来这花不是那花,乃是酱油、色拉油和各色汤汁共同浇灌出来的“人造花”;厨房也很充实,角角落落都塞满了包装袋、大蒜皮、菜梗啥的。去阳台晒衣服,啥东西差点绊我一跟斗,一打量,东一只西一只的旅游鞋,俯一只仰一只的拖鞋,白色的墙皮脱落了,天女散花般四处飘散……我总算初步摸清了二嫂家的卫生现状:地面清尘全凭人走,桌子沙发去灰全靠人蹭,卫生间除垢全仰洗澡水冲。
我们家二嫂住的可是自家的房子,人家可没把自个当外人待。要说二嫂跟秦老师一样都是特有品位的女人,早晨出门的时候收拾得脸是脸包是包衣裳是衣裳,人走老远了,过道里还回荡着淡淡的香味。问题来了,她们是如何做到表面“白富美”,窝里“脏乱差”呢?
想来还是长期养成的个人习惯问题。某些大仙们已经修炼出“处陋室而不惊,出污泥而不染”的道行了,传说中“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大概就是指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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