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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莫零 于 2015-11-21 11:00 编辑
其实我姐夫上门之前我见过,他跟我姐同学,毕业实习的时候就在我们学校,而且教的就是我们班,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他即将成为我姐夫而已。
就记得当时班主任领着他到我们班里说,这是咱们班的实习老师,从今天起,数学课就由郝老师来上了。我一看,这小老师还挺俊俏的嘛,个头适中,白白净净的,笑起来一对小虎牙。然后等下课以后,这郝老师就来到我跟前,摸着我头说,你就是小北原吧?我啪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了一下,赶紧跑开了,心想,这老师好不自重,怎么一上来就跟女学生动手动脚的?括号,我那时候11岁,括号完毕。
结果没用几天,这家伙更加不自重,跑到学生家里来了。当然是跟我姐一起来的,这次他可是规规矩矩的,没敢摸我头。
那时候家里大多都穷嘛,尤其是郝老师还是比较贫困的农村孩子,所以第一次上丈人家门,也没穿件像样的衣服。仿黄军装好像是,然后兜里揣着两瓶酒。其实我完全知道当时送礼的规格,一般也就一包点心两瓶酒啥的,可是至少要包装一下吧?哪怕拿个纸绳子捆上两道呢,可是人家就那么一个兜里揣一瓶,就进门了。
看到这家伙竟然跟我姐姐一起来,还亲亲密密的样子,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那可是我亲亲的姐姐啊,凭啥跟他亲亲热热的,况且,他还竟然摸我头,新仇旧恨啊,按下不表先。
当时我老妈还正风华正茂精力无限爱心无限呢,她养了一只黄色的虎斑猫,肥肥胖胖虎头虎脑的,老妈爱逾性命,我们都是没法比的。听到老妈每天好咪咪哎乖咪咪哎地叫,我已经习以为常到麻木,根本没想到要嫉妒。这是闲话,可这闲话不能按下不表,因为接下来,我姐姐介绍这个郝老师的时候,说,爸,妈,这是我同学,叫郝明义。
说是同学,其实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老爸接过两瓶酒,就已经喜笑颜开。老妈倒是无可无不可,我家向来民主嘛,女孩儿家都是自个儿找婆家。
然后老妈准备做饭,姐姐陪着郝老师和老爸说话。
老妈边做饭边逗猫,逗着逗着声儿就传到里屋来了:咪咪哎——
那郝老师忙不迭地站起来答应着:哎,来了来了
然后郝老师跟老妈在灶间大眼瞪小眼,都莫名其妙,站一会儿,郝老师很奇怪很尴尬地离开了。
过一会儿,厨房里又传来好咪咪哎的声音,郝老师看看姐姐,又想站起来答应,我听出门道来了,原来,好咪咪和郝明义的发音好好相像哦。姐姐也反应过来了,然后姐姐拽拽郝老师衣服说,叫猫呢,郝老师脸腾地就红了。把我笑的,差点躺在炕上打滚。从此以后,郝老师每每惹我不高兴的时候,我就喊:好咪咪哎——他就乐的不行,当然那时候他已经不会脸红了。
我们那儿有个习俗,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小姨子可以尽情地抖威风,想咋收拾咋收拾。可是那时候一来我还小,二来我家也没这规矩,我可是不敢造次的。可是新仇旧恨摆在那儿的,偷偷来总行吧?没敢其实也是不会啥使坏的花样,奏是给他盛饭的时候,偷偷在他饭里放了一勺盐,一小勺而已。郝老师陪老爸喝了一小杯酒,然后就开始吃饭,我就偷偷地瞅着,吃到最后,果然呲牙咧嘴起来。姐姐看看郝老师,看看我,我赶紧低头扒饭。
这么多年过去了,姐夫在我家已是真正的家人。虽然早已经不再摸我头,可是直到现在,姐夫依然叫我小北原,而一勺盐的仇恨,多年以后提起,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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