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悲伤还要悲伤的故事（评小说《蛇》） [复制链接]

闲过信陵饮

主楼

发表于 2016-4-25 10:3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同事肝癌。大概五年前的中午，他打麻将赢了我很多钱，然后下午，查出了这个。
　　
　　手术之后的他很乐观。乐观到让我们常常忽略他的病情。本来，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办公室里谈天说地，说一些让大家哈哈大笑的故事。但是，今年春节后——这似乎是一个无法摆脱的命运的恶梦。
　　
　　单位组织了捐赠，但我担心的是，我有没有勇气再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的父亲癌症术后，情形与此是类似的。五年时间里，我总是希望能梦见他，但遗憾的是一次也没有。但我总回想起在医院的日日夜夜，没由来的，我对医院，对这种可能面对的场面有了发自内心的抵触，甚至害怕踏入医院，也拒绝参加单位组织的任何体检。
　　
　　这对于我来说，可能是悲伤的往事，虽然我并未表现出来。
　　
　　但于生者，你无法面对终将活下去的亲人强装的镇定或者是欢颜——这才将是一个比悲痛，还要悲痛的故事。
　　
　　但那只是每个人生命中所必须经历的。
　　
　　读《蛇》，看到结尾时，曾经在心里，涌起过这种痛。
　　
　　比《悲伤还要悲伤的故事》是一部韩国电影的名字，网上评分很高，但我没有看过。不过我对韩国电影很熟悉，熟悉到很认同韩国电影领先国内电影很多年。
　　
　　所以，我很同意这可能是一个比《悲伤还要悲伤的故事》，因而在内心深入，拒绝观看……
　　
　　刚开始看《蛇》时，以为如同多年前那个著名的网络小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那是一个关于被收养女儿爱上养父的故事。但看完整部小说时，我觉得应该为这部小说写一篇评，并用上了题目这个名字。
　　
　　其时，我脑海里想起的是另外两个故事：
　　
　　第一个：某家发生火灾，大火困住了全家人。母亲想救女儿，但被烧掉的房梁砸倒了，但她离门很近。而父亲抛下母亲，救下了当时还在床上吓的直哭的女儿……
　　
　　女儿严重烧伤。所以，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女儿一直发自内心地痛恨父亲为什么不救母亲而要救自己，或者，不两个人一起救。
　　
　　然而，当她最终明白为什么时，父亲已无完法听到。
　　
　　第二个：大概三年前，某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在网上发文忏悔。忏悔在史无前例的当年，他曾经出于“义愤”举报了自己的母亲。因为母亲在他和父亲面前，表达了对于“史无前例”的不满。
　　
　　母亲因为拒绝承认错误，被判处死刑。
　　
　　她被带走时，她曾经用生命保卫过的丈夫和儿子，选择了“划清界限”，甚至还有可能，发自内心地表现了“义愤填膺”与“大义灭亲”。
　　
　　所以，我们无法想象，在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经历了什么，在想些什么。
　　
　　但我们可以想象，儿子在活着的岁月中，或者在他真正明白他干了些什么后，他经历了如何的心路历程……
　　
　　而可以肯定的是，这才是一个比悲伤还要悲伤的往事。
　　
　　并不是对于当事人，而是对于旁观者——或者我们。
　　
　　这其实，是一个民族的苦难。甚至，是人性的悲伤。那么如何看待与如何思考，可能才是小说需要表达的东西。
　　
　　显然，对于《蛇》来说。这是一篇以看起来“混乱”的爱情为切入的，所要表达，深层悲伤的故事。
　　
　　那么，猜测下吧，我尽量简要——其实，这篇小说的年纪、发生时代与所谓现实背景可以完全忽略
　　
　　巫墨年纪不详，但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经历很多沧桑往事的，具备吸引年轻女孩子魅力的年熟男人。
　　
　　而“我”是一个有着苦难身世，但却身上有着巫墨内心深入所渴望的“干净“的身体——这可能是巫墨所有纠结内心的症结所在。
　　
　　而涂飞飞其实是母亲的另一个版本，一个为了所爱的人，可以牺牲一切，甚至生命，或者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的女人。
　　
　　对，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尊严。还有，为了他的爱……，所以，她死了。
　　
　　巫墨是明白的，因而这种纠结惯穿了整部小说的感情基调。
　　
　　有篇写林昭报导中有一句话：这真是生命中最致痛之往事。
　　
　　但欣慰的是，其实作者是慈悲的，并没有刻意在人心灵的伤口上继续洒盐。而是用了一个很希望的结尾——新生命。
　　
　　还有梦——还有希望。
　　
　　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为此篇小说点赞，并以此评表达对小说的敬意。
　　
　　当然，对本篇小说我还是有些需要解释的——当然，只是猜测。
　　
　　因为文中有一个看起来很刺眼的词——“妓女”，可以想像，这位不被儿子原谅的母亲，为了扶养自己的儿子，所经历了什么。那么，这个词儿给母亲带来了如何的伤害。
　　
　　当然，她可能只是为了抚养儿子，选择了再嫁。
　　
　　另外，我其实很希望结尾能再加待一笔“我”的父亲。因为，在那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下，这样，可能会更加慈悲。
　　
　　最后，用另一个故事结尾。
　　
　　前几天，有两个小孩同时落水，一位父亲冲出去救，他选择了先救自己的儿子，而因为体力与时间关系，没有救出别人的儿子。
　　
　　所以，那儿子的母亲痛恨他。
　　
　　但，他无可厚非。
　　
　　因为，这只是本能。
　　
　　所以，我深信，“我”的父亲，其实也是爱“我”的。
　　
　　这样，才会让这个比悲伤还有悲伤的故事，看起来，充满了爱。
　　
　　因为我们一直这样活着，而我的父亲，也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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