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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归隐宋朝
鸟人,这里是指玩鸟之人。清.金农《白鹇词》小序:“白鹇,羽族之幽奇也,神貌闲暇,不杂于众,鸟人莫得而驯狎之。”金农说的就是这种鸟人。
鸟人遛鸟是有讲究的,不单是什么人玩什么鸟,还得有个物以类聚的规矩。大清早公园里,准保是画眉、靛颏、绣眼各聚一堆儿,各玩各的,互不干扰。这主要是为了给鸟图个净口儿,即一种鸟不能被另一种鸟的鸣叫给带成杂口儿。
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偏就有那各色之人。譬如,有人拎着一只戴胜来了。大家没见过呀,就围上来啧啧称奇。戴胜羽毛鲜亮、羽冠高耸,十分抢眼。可有一样,其声噪如寒鸦,呱呱一叫,众鸟人轰然四散,奔去提了自家鸟笼远而避之。还有人提来一只虎皮喇子,这是近乎于鹰隼与雀鸟之间的一种鸟,遇见鹰如老鼠见猫,见了一般鸟雀它就是猫。那鸟人提了它来你说能有好吗?厉声一吼,众鸟集体炸营,笼中乱撞,体若筛糠。
遇见如此各色之人,众鸟人先是好言相劝,不灵就群起而攻之。多数时候那人会羞愤遁去,可有时偏就遇见的是个强人,极尽耍狠斗勇之能事,众鸟人则一一退去,另寻他处了。毕竟玩鸟不是玩命,丢面子总比伤了身板强。
鸟人爱扎堆儿,多数是为了显摆,不是显摆笼子就是显摆鸟。显摆显摆就嘚瑟上了,张嘴“有不服的吗?”闭嘴“你那个不行!”时间一久,冲突不可避免。这架一打起来,吵吵的可就不仅仅是鸟事了,祖宗八代媳妇小姨子都会被问候个遍,临了还得绕上一句:“有本事掏出裤裆里的那只鸟比比,看谁蔫头耷拉脑袋——装熊!”看看,下三路也整出来了。
这场子不分大小,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开个车还“路怒”,更何况你敢拿我不当棵葱?敢不让我显摆?所以,鸟人也是有脾气有需求滴。搁到前清那会儿,提笼架鸟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得给他们一个遛鸟的场子。尽管,你也许心里嘀咕:还特么前清的鸟人?死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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