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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书之乐
文/莫零
才初夏天气,就闷热难当,憋了一场暴雨之后,总算空气如洗,蔚蓝无云了,我便欣然提书出门,去省图还书借书。
书非借不能读也,这话尤其适合我。借来的书我就如芒在背,天天惦记着很快就看完了,书橱里买来的一大堆书,到现在还在蒙尘,真是汗颜。
省图除了周末,其他时间都是门庭冷落,读者多是老人和学生,空调也舍不得开,大约是遵循书中自有空调屋的道理。我最近疯狂地搜罗短篇小说,妄想着读出些名家们的精妙来,来弥补一下自己胸无点墨的苍白,短篇小说集,没人跟我抢,我顷刻就借满了五本。
喜滋滋背着书包晃到一楼,看到有莎士比亚汤显祖纪念展,去膜拜了一下,一不留神瞄到旁边公告板上有个通知:过期期刊清仓出售,1~3元一本。我问了一下保安,马不停蹄就滚过去了。
满满两大溜杂志,已经被翻得不像样子,有两个白头老叟聚精会神地一本本翻看,不像是打算买下来的样子,见我风风火火闯进来,有点不屑地静观我会奔向哪边。我这么多年来淘换旧书摊的火眼金睛可不是白练的,《小说月报》, 《十月》,《收获》,眼瞄到哪儿,手就翻到哪儿,不一会儿就堆起一摞。
我盘算着就带了五十块钱,还得买其他东西,这老厚的杂志怎么着也很三块一本吧?于是恋恋不舍地掂了三本去付款。人图书管理员先看我挑的书一愣神,捎带着打量了我好几眼,一付我不像是个文化人的样子。接着又看了我递过来的钱好几眼,最后笑容可掬地对我说:找不开,这才三块钱……
哦,这么便宜?不早说?我没等她说完,人就蹿到刚刚挑好的一大摞书那里,数了数,正好十本。哈,从来买书没这么阔气过,我几乎是雄纠纠,气昂昂地奔向吧台。
付完了钱还得签名,我一看,就数我选的最多。管理员弱弱地说:给你找根绳儿捆呗?
嗬,什么年代还兴用绳儿捆书,连个塑料袋都没有吗?
有是有,管理员抠抠索索半天,找出两个黑色垃圾袋。我悲呛不已,旧书就如此廉价吗?管理员安慰我:这书被爱书的人带走,就是无价的。
于是我怀抱着十本旧杂志,像抱着十个孩子似地一路庄重地走出去,心里乐开了花。杨荫杭问少年时的杨绛:若让你一日不读书,你会如何?
杨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觉得这日白活了。
杨荫杭与女抚掌相庆:吾亦如是!
读书的乐趣,今人几曾有之啊!我如今再想起杨绛先生的这一段往事,恍如醍醐灌顶,只有爱书的人才懂得这其中的妙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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