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下白 于 2017-3-2 15:39 编辑
三、 短短的几天之内,学校里频繁地传出有关我的桃色新闻。先是说我和方芳关系暧昧,最后是上床乱搞。据说散播谣言的就是被杨羊称作“伯伯”的那两个人。 “粟一凡真的是饥不择食啊,也难怪,大龄青年嘛,日子难熬啊!” “姑娘当然是不能随便乱搞的,搞少妇就随意了,只要不被老公发现。哈~” “不结婚照样有性生活,还无须承担责任。这是引进欧美时尚啊!” 这只是间接传到我耳朵里的,至于其它直接的流言,还不知有多么绘声绘色呢,决不亚于街头小商贩兜售的毛片。 我心想,完了。这辈子无疑要光棍一条了,哪个正经姑娘敢嫁我? 方芳似乎并不畏惧流言。照样和我聊天。在这一点上,我真的不像男人,好像做了亏心事,尽力地回避她。方芳呢,越是人多,越同我聊,时常夹带着朗朗的笑声,是一种勉强的笑,我听得出。 我偷偷地要了方芳的“QQ”,约好网上聊。 在网上聊天的时间是很充沛的。短话可以长说。我对方芳说:我是光棍,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我不想让流言毁坏你的家庭。在学校,我们最好别交谈。 方芳说:流言不会毁坏我的家庭的。我老公不会因为流言而醋劲大发或恼羞成怒,这倒正好成了他放荡不羁的借口。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如果我三十岁结婚,我肯定会选择你的。 方芳的话像是从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口中说出,率直粗犷,掷地有声。我半天无话可言。 方芳问:你的QQ名叫“洗白”,很费解啊,什么意思呢? 我说:很简单,将污浊的东西洗白。而现在又多了一层意思,帮助你洗清不白之冤。 方芳说:感谢你的善意。但我理解的“洗白”,内容要比你丰富。白者,洁白、纯洁也。我们把黑的,黄的,红的以及花花绿绿的各种杂色全部洗白,就像一张白纸那样。然后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 我说:其实并没有改变什么。最新最美的图画还是由五颜六色的杂色组成的。你以为的美,别人并不认为美;你以为的丑,别人并不认为丑。 方芳说,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信手涂鸦,一个是艺术创造;一个是沸沸扬扬的火锅汤,一个是五彩缤纷的鸡尾酒。你喜欢哪个? 我当然想喝鸡尾酒了,但不是人人都能喝得上喝得了喝得惯的。 方芳的QQ名叫“天意”,同样让人费解。 我和方芳在聊天中知道了她的一些家境。她老公在城里经营着一家药材公司。经常外出,出没于内蒙、东北、西藏、新疆一带。方芳说,白居易笔下的“琵琶女”是“老大嫁作商人妇”,而我是“很小嫁作商人妇”。年龄不同,命运一样。“商人重利轻离别” 啊。 方芳说她是20岁结的婚。是小了点儿。若从《婚姻革命》的思想观点看,这是婚姻的不幸。婚姻的积极目的,即所谓生育,不是很重要的,它的主要目的是防止罪恶的私通。 我痴迷地陶醉在与方芳的网上约会。当然,方芳也同样的痴迷。 又是一个晚上,方芳邀请我到她家,理由和上次一样,还是因为那篇童话。指导完了杨羊,她就回卧室睡觉了。真是一个灵气的孩子,她好像知道我和方芳有话要说。方芳说,别走了。我不置可否,算是默认。方芳轻快地走进了浴室。我坐在客厅看电视,心在剧烈地跳动,手在不停地颤抖。我真的不能区分这到底是激动还是恐怖。 终于,方芳从浴室里出来了。我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当时的形象!像天女下凡?这只是一个模糊的说法。是西施,是罗敷,是黛玉……我穷尽了古代文学作品中的一切美女,似乎都不能取代方芳。 瀑布似的秀发,云霞似的睡裙,踩着纤纤碎步,飘然而至。全身上下,除了能看见方芳白里泛红的粉颊之外,也就只能看见她的一双脚了。然而,那却是一对人间所不能见着的仙女的脚! 当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客厅的方芳不见了。我轻轻地走进她的卧室,见她早已换了另外一副装束:上是紧身圆领衫,下是超短衬裙,无与伦比的曲线轮廓让我怦然心动。方芳眯着眼,鼻翼翕动,粉色的翘翘嘴分明是在等待着我的热吻…… “哐”的一声响,不知是门声,还是窗户声。方芳说道:“他回来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从梦中坐起,揉了揉睡眼,周围一片漆黑。终于醒过味来,是寒冷的秋风将宿舍的窗户猛地吹开了。 我苦涩而甜蜜的一笑:接着睡。 再也无法睡着,梦是不能接着做的。 初冬,方芳离开了学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很久没有在QQ里出现了。听说,是她老公把她调走的,大概是由于我的缘故。 一个月后,我又在网上碰到了方芳。我们无话不说,只是没有谈及她调走的原因。 “你结婚吧。”方芳对我说。 “不,还没有考虑呢。” “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初恋,今生只能这样了。来世我一定和你做夫妻!” 每当到了这种时刻,我就无话可说了。我爱方芳,方芳也爱我。既然她的婚姻是不幸的,为什么不能离婚呢?我实在没有勇气说出这种拆散他人家庭的话来,这是见不得太阳也见不得月亮的事。最后我飞快地在键盘上强调了一句:“来世你一定要等我啊,千万不要在20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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