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应该都比较熟悉,连北宋南宋算一起,建国于960年,灭亡于1279年。我们在学历史的时候,我指的只是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学的历史,一切从简吧,只是学个脉络。在这样的历史构架中,我们会习惯于唐宋元明清这样的说法,连卖酒的、卖汽车的都要搭个噱头。潜意识当中,我们会以为宋朝也是像汉唐明清一样,是一个中国历史上一个大一统的朝代。 这种说法也不算错,如果单是从文化来说,宋朝确实做到了延续汉文明的道统,延续了儒家文化,在作为中国文明传承来说,是一个重要的环节。但是从政权和疆域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残缺的文明,哪怕是在中原这片汉文明发源地和文明启动的策源地来说,终宋一朝,也未能完全统一。甚至被这片土地的异族,我们以为的蛮夷也曾经一度认为宋朝无非是和自己一样的儒家文化的分支之一。 蛮夷入华夏则华夏之——从儒家观念来说,确实没毛病。更久远的历史上,对于商朝来说,周也是蛮夷。战国之际,楚国何尝不是中原文化心中的蛮夷。(顺便说一下,楚国在当时,是不是有点像欧洲的俄罗斯) 刚才说到的异族之一,就是契丹(为什么说之一呢?因为女真也是这么看待宋朝) 比起宋朝,如果从民族的角度来说,契丹是小字辈,在唐初才形成一个统一的民族,而且长期依附于突厥和回纥。但是作为一个政权来说,资格就老了。耶律阿保机建立契丹国的时候,还是五代的后梁时期,是五代的开端,比北宋立国早了半个世纪。大家熟悉的儿皇帝后晋石敬瑭,因为做皇帝心切,捐献了让汉民族和北宋历代统治者心疼了一个多世纪的幽云十六州。也就是现在的山西河北北京天津一带。曾经的燕赵悲歌只能作为一种诗词的余韵成为一个民族和政权长久的伤痛。 再现实一点来说,北宋自立国之后,就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地缘政治存在。北宋建都于开封,除了黄河,无险可恃。可以说,在与生死敌国契丹之间,只隔着辽阔平坦的华北平原。 所以,从宋朝立国开始,统治者的政治尊严、国防安全的需求、儒家文化的大一统意识,都让宋辽之间(宋英宗治平三年1066年,契丹改国号为辽)成为不死不休的宿命之敌。 太祖初立宋朝,其策略是先南后北,并不是太祖的仇恨值和领土渴望度不高,只不过我们作为历史的评判者,可以猜测,平定南方后蜀南唐等南方政权之后,宋朝才会获得更大的军事纵深和经济支持。 宋太祖和他的兄弟太宗合伙做到了这一点,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北伐契丹——时机已到? 后世评价,赵家两代皇帝,比较起来,从权谋来说,不分上下,从大局观来说,赵二不及赵大远矣。 于是后来就有了雍熙北伐,就有了赵光义在后代驴车漂移高粱河车神的美称。 从此,仇恨的记录上不仅是政治和地缘,又为赵氏子孙增添了祖宗之耻的伤疤。 再往后,就是澶渊之盟。契丹不胜而胜,宋真宗被强迫亲征,据说宋军以八牛弩射杀契丹主帅。但是最终的结局,却是签订了一个弱势的澶渊之盟。(忽然想起了《尼布楚条约》)换来了宋辽之间一个多世纪的和平,于是宋真宗就可以在余生中反复庆祝,西拜后土,东行封禅来将屈辱包装成可以炫耀的功绩(未必是开丧事喜办之先河,至少是杰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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