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频飞 于 2024-7-3 19:45 编辑
题记:十年前，我说，小娃，你啥时候长大？十年后，你说，老妈，咋这么孩子气？
十年，弹指一挥间。
仿佛就在昨天，跟儿子玩蹦蹦嚓，我以俯视他的姿态，赢得他脸红脖子粗。而今天，我得仰视他了，他给我泡面，给我搬零食，给我烧洗脚水，然后责我说：老妈，看你懒得哟，快不能自理了。
有小感伤，也有小骄傲。真应验了那句：岁月是把杀猪刀。
曾几何时，他缀在我身后，小尾巴似的？彼时，他多大？四岁，还是五岁？先生说，这样下去不行，你言行举止太雅，影响男孩子性格养成。是的，儿子少年老成，不单讲究素养，连说话都文绉绉的，满满书卷味儿，惹得别人哈哈笑。例如他不许老爸乱扔垃圾，例如他想睡了，他会说我要休息了，例如，每天晚上，必须跟他说，Goodnight。
最夸张的一次，是隔壁家有对小姐妹，跟儿子差不多的年龄，我自然怂恿他去跟人玩，免得整天混在大人堆里，丢失了该有的童真。想不到半天功夫，儿子就死活不愿去了，询问缘由，儿子振振有词：她们老是说脏话，会带坏小朋友的。那小表情、那小语气，大有铁骨铮铮、正义凛然，绝不受污秽沾染的清气。
晕。我难道能说，脏话是正常的，让他继续玩去？一个有洁癖的小孩子，是多么让人哭笑不得啊。四川土语里，脏话当口头禅比比皆是。那对小姑娘潜移默化学会了，也算自然而然、顺理成章——这不代表我赞同，环境如此，只好不苟同罢。我是基本不吐脏的，先生当然受了影响，想不到也连累儿子。于是乎，自我反省很久，算矫枉过正了不？
此后，我故意疏远儿子，交给先生引导。说来也好笑，居然是诱导他适当破坏规则，例如散步到乡下，先生故意撺掇儿子，在田间地头僻静处乱撒尿，还宣扬说：屙尿不看人，看人搞不成。儿子把我瞄了又瞄，眼睛里写满各种情绪，先生就又说了，你妈是女生，这是爷们儿才干的活儿。我只好紧走几步背过身去，算是默许这“出格”之举，便听得儿子欢呼雀跃，跟他老爸比赛谁尿得更高、更远。
当然，偶尔的偶尔，我也得配合行动，比如在肮脏的街道，也顺手丢几颗瓜子壳啥的，再被先生夸大其词，跟儿子说你妈乱扔垃圾，简直是莫大的进步，看来社会要变天啦。儿子就笑得咯咯的，指责我说，老妈，你都没有公德心的。嗯啦，本来是有公德心的，不是为了让你看惯丑陋，不得已自毁形象么？
锲而不舍、言传身教，总算有所改观。但循规蹈矩于儿子而言，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别家的孩子满世界搞破坏，我家的却几乎不越雷池一步。尽管看得惯很多了，但有些社会规则照样遵守，也不许我们有逾越之举，比如遭遇十字路口红灯，哪怕压根就没有汽车通行，他也扯住不让乱走。
想想，儿子保守到如此，估计缺乏创新力，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然而，平生第一次为人父母，抛开出发点不算，谁能保证每一步都是正确的？用先生的话来形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摸着石头过河了。
在这些忐忑里，时光不紧不慢游走，儿子也渐渐长大。到了读书的年龄，更多问题摆上了桌面。这个说，要放，对儿子不能太约束。那个说，要陪，好成绩是陪出来的。每家理论都有实例，弄得我左右为难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儿子情商高、智商也不低，偏对学习不上心，这不是硬生生折磨我么？
儿子倒没事人般，踮了脚跟我比个头，满脸憧憬、遐想，跟我说：老妈，我们现在是母子关系，等我再长高点就像姐弟关系了，再再高点呢，一定会有人觉得我们像兄妹关系。倒塌，这小东西，整天瞎琢磨啥玩意儿呢？似笑非笑，问他：像兄妹关系，你要干嘛呢？他扬起笑脸，答复：那样的话，就不是你牵着我，是你挽着我胳膊、靠着我肩膀，安全感有没有？
呆怔了很久。这小娃，合着是惦记快快长大，给我安全感呢？
今儿周末，回了趟老家，返程时，先生企图半道溜号，打电话约朋友说去公园喝茶。我赶紧抗议：不许去、不许去，那么多菜，还有大袋柚子，还有一袋米，我咋弄楼上去？结果的结果是，儿子一手拎着大米，一手拎着柚子，还利用肘弯揽了蒜薹，蹬、蹬、蹬，健步如飞上楼去了，看得我目瞪口呆，这臭小子，啥时候这么能耐的？
先生下周出差。呃，不怕的，儿子已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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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4-7-3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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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3 19: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