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教我们概率统计学的老师,是数学系的刘老头。据数理圈的人说,搞数学的,专业去搞统计,是一种平庸,但刘老头却不甘平庸,在统计学外,还去研究了古文学,这在圈里的人看来,就不只是平庸,简直可以算作堕落了。
对于不甘平庸,勇于堕落的传言,我一开始是不信的,但很快,刘老头就通过一堂课,让我不再倔强了。
那是大二第一学期,窗外秋风飒爽,刘老头站在讲台上给我们讲第一次课。他个头不高,二毛杂鬓,说话怪腔怪调。有人说,刘老头是我们山东人,说话有山东口音,但我仔细对照了他的口型和舌型,发现他的口音既非鲁话,也非津腔,更非京片子(据说他早年在清华做了几十年科研),而是一种混合音调,有点类似于那种住在上海说法语的伦敦人的怪模怪样,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但后来刘老头给自己总结的很得体,他说,这叫“邯郸学步后遗症”。当然,腔调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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