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爱水,对于故乡记忆最多的便是那灵性的东西!
南方农村不叫村,那时都叫做队,一个大队,许多小队,一个大队基本由一个姓氏组成的,我的家乡便是这样的大户姓人家,只有少许异姓的成员,但大家都相安无事,没有什么姓氏之类的歧视。房与房间隔很近,像北方的四合院,我们叫做天井。很少单家独户的,有的,却也是相隔不远,水塘便在房子外围的不远处,一片林在塘脚边映衬着,几块长条的青石伸向塘中。
不记得要怎么走才能绕到那个池塘了,夏天的雨后,浮萍疯长,没人扰动的塘便是一大块的翠屏,安静的躺在故乡的怀里,如玉,似个温柔娴静的少女。
平日里,早晨的水最清亮,经过一夜的沉淀,池塘里的水像镜子,把周遭美景尽收。这时见到最多是鸭子和鹅,在水里嬉戏玩耍,还有来来去去的女人们洗衣洗菜,聊着家长理短。偶而也有男人们挑水去浇自家的菜园地。轻轻的触动水面,便划出一圈圈的涟漪,新的一天便在水光和阳光的摇晃中开始了!
黄昏的池塘是牛的澡盆子,养牛的人家不多,三五条的,都在水里怡然自乐的泡着,一根绳子拴在塘脚边的竹子上。等到屋顶冒出袅袅炊烟,孩子们放学回家,夜色渐浓,人们便各自将牛牵回牛棚里。
孩子是不能轻易接近池塘的,冬天大人们稍微放松些,看管得不是很严,但一到夏天,那一池的冰凉总是吸引着孩子们,那一潭绿藏着深深的诱惑,常常会有淘气的孩子去跟池塘亲近。有一次趁大人不注意,几孩子去池塘的青石条上玩,不知是站在石条上的孩子太多,还是最后的一个孩子不小心推了一下,最前面的一个孩子扑腾一声便掉进了水里,后来被闻讯赶来的大人救上来,倒拎着让他吐出肚里的积水,亲眼目堵了整个过程的我从此对水有了新的认知,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塘水,竞也有着让人敬畏的一面。
如果说故乡的池塘是一个温婉的小家碧玉,在离生产队较远的那个水库便是富裕的大家闺秀了。每年的冬天,从上游流下的水便会在这里被聚积,本来是一块块的水田全部被水淹没,变成一片汪洋,,一眼望不到头,弯曲迂转。等到年后麦收完成,便开始放水。麦子和油菜会在几天的时间内收割完毕,这些天的高音喇叭时不时会响起,通知人们放水的时间,如果自己耽误了,就只有在水里收割了。
放水对于我来说,就跟每年过年一样,充满了喜悦与渴望。从水库流出的水一路下来已经变得混浊,我和小伙伴们拿着竹子做的笆篓,在田埂岔道支流、纤陌纵横的缺口上设下一道道障碍,等着从水库里流下的鱼儿自投罗网,往住我们捞到的只是一些小鱼,大鱼早被有经验的大人或大孩子在离水库最近的那些缺口拦截了,而我最热衷的,莫过于打着赤脚,在由上而下的水里尽情嬉戏了。现在想起,好像当时谁也没有在乎能捞到多少鱼,那些过住只是儿时的乐趣,现如今却变成我精神上的财富,一种不可多得的至真至纯。
对于故乡的记忆是零星的,点滴的记忆在我成年后却愈来愈清晰,组成一幅幅永不褪色的山水画,珍藏在梦里,这梦,温馨醉人,幽远绵长,在梦里,幸福是朴实的,像水,在我的生命里哗哗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