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话题片断
文/秋枫赋
秋枫不是文化人,所以说话做事总少人家文化人的高雅,写出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免俗:前些日子说失眠、枕头什么的,这阵子又说上吃了。爱谁谁,练练笔头子,与自己的老朋友们分享,开心快乐着呢!
对于吃,我不挑剔,也吃得不多,一般情况还不吃零食;但必须做到准时进餐,也有个别突不破的“禁忌”——别给我吃肉馅(注1)
像我这个年龄段的人,都经历了国家“三年困难时期”。那时我们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对吃的问题特别敏感。什么“二十五号结粮”、“二十八斤半”定量,记得特别清楚。当然,也忘不了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国家对少年儿童的关怀照顾 :学校会时不时的发给我们一些一定数量的黄豆、带鱼……也会“减负”,一星期少上一两节课——这一条很难做到:那时的老师抓教学,真是兢兢业业,对待学生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上心!没有教室,就带我们围着沙坑边儿讲课!学生没有不来听的,家长更没有来找学校“讨说法”的!
你觉得累、饿,又有谁不累不饿呢?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的董老师讲完课瘫坐在地上的情景,还是体育组的彭老师(归国华侨)掏出一块儿巧克力硬塞到董老师嘴里……
挨饿的孩子觉得什么都好吃。我们曾吃过干野菜、榆树皮面、白薯面,那是父母的乡亲们从老家给捎来的.说是让我们尝尝鲜儿,其实是人家从肚里省出来的好东西!
也许是经历过食指们所说的“……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在没有选择的“文革”年代我选择了第一批报名去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冰天雪地的边疆需要我们这些热血青年去开垦保卫,再有那是祖国的大粮仓!荒是荒了点儿,却能生产粮食,让更多的孩子不挨饿;当然我也不会再挨饿了!况且还有数额不菲的每月32元工资(当时城市学徒工每月18元吧?)。
已经没学上了,去边疆我就不会再拖累家里,而且省下点儿工资还可贴补家用……这些小心思在当时自然是不能讲出来的,否则会被说成什么阶级的什么主义……
“存在决定意识”,处于懵懂年龄的我,忘不了饿得心发慌腿发颤、抄课堂笔记手软得拿不住笔,头发晕得半侧在课桌上的情景!估计我现在一过饭点儿就餐就浑身无力的毛病是小时候落下的。
比起到“黄土高坡”插队的同龄人,我们这帮兵团战士的处境优越多了 :有组织的关照,过着半军事化的集体生活,吃集体食堂;赶上改善伙食,连里杀猪宰羊,我这不爱吃肉的还能来份儿炒鸡蛋什么的,挺知足的——走上工作岗位后,早不知“蜘蛛”何处去了,无情的蜘蛛网再也没机会“封了我的灶台”!
因为挨过饿,落下个必须准时进餐的小毛病;因为挨过饿,又屯垦戍边十年,还留下一些特不“时髦”的后遗症,就是看不得扔东西 :自己自然是不乱扔的,也看不得别人扔。尤其看不得浪费粮食。都是苦孩子过来的,吃几天饱饭就不认北了?春种秋收,迎风冒雨,粮食来得容易吗?
你到黑龙江干上一季儿,就夏锄时候去吧!大太阳底下,弯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垄上锄玉米,试试看什么滋味……
每次在外面就餐,我总爱叮嘱家人或朋友,少点菜,够吃就行了。剩下的,还必须打包,让主家拿回去——这跟钱无关。
去年和一个十来年没见的战友相聚,她领我去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就餐,我知道他是珍惜这次会面,想让我吃好点儿,可一顿饭下来,光顾聊天儿了,两人喝了一盆儿疙瘩汤,其它菜品都没动筷儿……害得他打包,回去够他们老两口吃几天的了!
瞧我们这吃食,就知道两人都是土得掉渣的主儿。有什么不好呢,都是黑土地里一起滚过来的,敞开心扉,是我们故有的一份儿本真,不在吃什么,心在就暖!
[/size】注:见《素馅饺子》
2014/4/18草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