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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红袖家园 黄金时代 那一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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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风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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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1 12:5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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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吗?”她问导诊台的值班护士。

“在这里签上您的姓名。”

值班护士对她说,把一张来访卡推到她面前。这个导诊台正对着医院的大门。

她签上一个名字:罗春雨。

“十三号病房。直走,右拐。”值班护士低着头在填写表格的日期:2012年6月9日。

“我带您去吧,这边走。”

罗春雨看见一位肤色黝黑的护士从导诊台下面站起来,她刚才在擦拭下面的柜子。

她们离开导诊台,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拐进去,侧面走廊的几扇窗户斜照进暗黄色的阳光,她们头顶出现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急诊监护。

这个病区的墙壁涂着蓝色油漆,如同海底隧道一样。再走过三个病房,罗春雨看到十三号病房的门开着,两个穿蓝色上装的男护工站在门前。

“到了。”护士对她点头。

罗春雨扫了一眼她的胸卡,那上写着一个模糊的名字,名字上面有两个红色字体写着实习,字很清晰。

实习护士走了,这一刻走廊里没有人,黄昏的阳光在院子里被树木遮蔽。平房的走廊里有些昏黑,她注意到护士的一只鞋跟已经歪斜。

走廊的窗外能够看到另一排平房,房子的石头台基很高,倾斜的屋顶覆盖着绿色铁皮。窗户上都安装了铁护栏。护栏外面粗壮的丁香树干仿佛是扭曲的铁栅栏。

她没有进入病房,而是站在门口,一位男医生背对着她。她站回走廊上,被人撞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回头去看,医生随后出来了。医生三十岁左右。

“家属?”医生问。没等她回答,他接着说:

“邻居看见他从窗口爬出来,他边爬边吐。在院子里打滚。”

“他还住在那个大杂院里?”

“我不知道。”

“邻居呢?”

“回去了。”

“我们离婚了,现在我有家庭,有孩子。”

医生没有回答她,他们躲开了一个自己举着吊瓶上卫生间的女人。

“请进。”医生说完转身进了病房。那位值班护士跟了进来。

“和你爸回去吧,有事再叫你们。”值班护士对两个护工说。

两个男护工随即离开了。那个六十几岁的护工干瘦矮小,走路很轻。年轻的护工不到二十岁,他比老年护工高出将近一头。年轻人刚走几步,跑了回来,对值班护士说:

“张大夫,24床刚才骂了我爸,再有事我自己去就行。”

“24床就要转院了,今晚小心一点儿。”值班护士说。

罗春雨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浮肿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眼睛,此刻他张大了嘴正在短促地呼吸。口水从嘴角流下,沾湿了病号服的衣领。

这个狭窄的单间病房有两扇细长的窗户,房屋的举架很高,高耸的天棚上贴着一个灯泡,墙壁上刻满了女性身体和夸张的生殖器的简笔画。

“你是谁?”她站在床边,问病人,病人没有反应。

“知道你是谁吗?”她又问他。

病人盯着她还是没有说话。

“我回去了。”罗春雨对大夫说。然后准备离开。

“下雨了吗?”病人对女人说,女人看着他,

他接着说道: “雨景。色彩里要加一点儿灰。”

罗春雨看着他,没有移动脚步。

“我的画呢?”病人问她。

“在我那里。”罗春雨回答。

他把头转向她,土灰色的脸上,嘴角的唾液流在枕头上,肿胀的眼皮中间看不到他的瞳孔。鬓角两侧的斑白长发遮盖不住他的秃顶。

“我记不得是什么地方。一条街。”他说话有些含混。

他把头又转回来,面向着天棚,黄昏的光线从两扇细长的窗户外照在地面上,光线里漂浮无数金黄色的尘埃。

走廊里有人在喊尹医生。医生出了病房,房间里只剩下罗春雨和那位值班护士。

“你想说什么?”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他咳嗽起来,铁床发出吱吱的响声。

“我得走了。”罗春雨向门口走。

“你出来一下。”医生路过走廊,探身进来对罗春雨说。

“他的住院费只够两天的。”值班护士说。

“这事不急。”医生的手在白服的口袋里攥了一下,没有看值班护士。

“遇见我之前他就经常失眠,睡觉的时候总做噩梦。”

罗春雨边走边对医生说。

“他说画是什么意思?”

“他曾经是美术老师。”

罗春雨离开了病房,脚步声渐渐远去,值班护士也出了病房,看着她走到门口的台阶。

医生在台阶上和罗春雨说了几句话,她随后走出院子,消失在拐角的树荫里。

病人对着敞开的门说:

“一条街,街上的简易房,街边。九零年,一九九零年夏天,那算什么店!木板房,几箱矿泉水、可乐。”

病人安静下来,躺在病床上。

戒酒医疗中心在一处倒闭的搅拌机厂的角落里,它占了三排平房,这些平房是俄国人的中东铁路员工医院,在日本人占领东北时,日本人把它们改成空军飞行大队的宿舍。后来又成为劳改农场的办公室,再后来成为搅拌机厂的车间,现在又变成了医院。透过院子里的树丛望过去,隔着起伏的大片的农田,远处城区的高层居楼宇群山一样耸立,夜晚,它们亮起点点灯火,仿佛飘浮在半空中。

年轻的男护工领着七八个病人走过前厅。他们经过护士站,一个短头发的年轻人瞪着值班护士。外面已经暗下来,两扇木门在他们的身影后关闭摇动,秋季的晚风带着田野的清香,还有焚烧玉米杆儿的焦糊气味。

黑暗之中,病人盯着天棚的灯泡,晃动的肥皂泡一样的微光,窗外和走廊里的光线切割了这个房间,天棚裂开的墙皮爬动花纹。花纹里太阳一样的光芒在编织蜘蛛网,那光芒里浮现街道车辆,行人,树木和阴影。

病人对着灯泡笑了:“店距离街边还有一段距离,前面一个花坛,高桥街,是叫高桥。1990年8月13日,上午,店里堆着几箱,雪乡矿泉水、可口可乐。”

实习护士进来查看放在床头柜上的血压和脉搏检测仪,她按下门口的开关,灯泡亮了。

那个如同电脑屏幕的仪器闪动着绿色的光点。输液的滑道安装在天棚上,滑道上吊着一个铝制的挂钩,挂钩上吊着输液瓶。护士站在他的床头,弯腰看悬挂在床边的尿袋。

病人对着护士说:“木板房涂成蓝色和绿色,蓝色的海豹、绿色的海星,就像半截集装箱。”

“我是来实习的。”护士告诉病人。

他笑了几声。床响了一阵。实习护士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等待液体滴完,她站起来,拔下病人手上的针头。在针眼上按上酒精棉球,再贴上一条胶条。病人歪着头看着护士的脸,眼睛肿胀得更加明显。

他对护士喃喃自语: “看见了吗?”

护士盯着他的眼睛,说她是来实习的。他接着问实习护士:

“看见了吗?大地,尸体、成堆的尸体,远处刻着金色字体的墓碑,一个侏儒爬进一具僵尸里,那僵尸给了它力量。”

护士看了他一会儿,把液体瓶子拿在手里,走到门口把灯按灭,关上门出去了。

对着门,他继续说道:

“我想不起来,是1990年8月13日上午,9:30分吧,我来到店门口。店旁边是美术商店,八十年前,它是俄国人的茶叶店。”

一只苍蝇落在他的头上,爬向他的眼睛,窗口的月光如同一片水雾,江面上,夜雾淹没旷野起伏的树丛。

病人脸上聚集了一群苍蝇,他转头看着窗口,自言自语:

“街对面是一家快餐厅。快餐厅前面一对母女走过。”

走廊里有人在喊:“杀了我!”随后一阵脚步声,接着传来了哭声。哭声经过13床的门前,消失在楼道里。好像总有一只蜜蜂,或者一只蚊子飞行在夜色深处。

病人停顿了许久,呼吸声消失了。他把脚伸向床尾的铁栏杆。床开始摇晃。挣扎了一会儿,他不动了。墙壁又听到他的声音。

“看不清楚她们的脸。你在店门口坐着,看见我就站了起来,你问了我一句话,我忘记我们都谈了些什么。我们谈了什么啊?”

他哭了起来,随即恢复了平静。床头的月光下江水平静,江水向北流去。北岸稀疏的灯火如同云层里偶尔露出的星光。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像吓了一跳。

“花坛里种着蝴蝶兰和月季。快餐厅门前的小女孩儿,脸色黝黑,瘦弱,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她回头看,看着一位坡脚的女人,胖女人,她的母亲,她说了一句什么,母女俩好像在吵架。”他停下来喘气,口水混着泪水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领子上。

“店的右侧,就是右侧,右侧是入口,叫水天的地下商业街的入口。你的木板房小店,那个小店,记得吗?”

江水淹没了他的眼睛。那对母女走过小店所在的高桥街,地下商场的丁字路口。走过小街两旁的白杨树。

他笑了,看着江水他笑起来。

”商场里打扫卫生的女人是你的姑姑。小街两侧的大院,你去我住的地方,一条狗跳出门洞,你哭了。红砖、门洞、隧道、污水、排水沟、苍蝇、下水道入口。”

江水的波光里,一条黄狗每天都在小街上散步,没有人知道他的主人,一个仓房靠在旁边的门洞里,里面的那栋破旧三层楼,户外的楼梯扶手,挂满衣服和尿布。那里被收废品的租下,那个仓库在一楼。一位送快餐的小伙子蹲在地上填一张单子。

“你问我想喝什么,我说我想喝可乐。”

实习护士推开了房门,借着月光走到床边,蹲下身体,在尿袋下面放下一个塑料桶,然后把尿袋摘下,倒在桶里,再把尿袋接上。月光穿过云朵向床头移动,窗外的树枝把影子映照在墙上,树影与墙上的图案混合在一起,月光把那面墙越推越遥远。远处传来狗叫声,更远处,灯火稀疏的城市楼宇浮在天际。

实习护士拎着尿桶向门口走去,她听到床上病人把痰吐在胸前。他在挣扎着坐起来,可是他的手脚都被捆绑着。

“我要上卫生间!”病人喊道。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如同一只扭动的蛆虫。

实习护士跑了出去,“张姐!”她招呼大厅里的值班护士。值班护士来到病房。

“怎么还没解开绑带?”值班护士对实习护士喊。

两个人解开了病人的手脚。

“去叫一个男的。”值班护士说。

实习护士跑出了病房,可是已经晚了,病人把大便排泄在了床上。那个老年护工来了,他儿子在后面跟着,拎着一桶水。

一个小时之后,病人平静下来,好像睡着了,值班护士去了别的病房,实习护士站在床头看着血压检测仪的屏幕。

寂静中,手机在上衣口袋里震动起来。她拿出手机,快步走到窗前,按下接听键,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对着手机说:

“妈,不要再给我寄钱了,多给我弟弟买点儿好吃的,我现在非常好。”

床上传来病人的呼吸声,走廊深处好像谁的脸盆掉在了地上。很奇怪,那刺耳的声音此刻却是温暖的,墙壁上那些刻痕突然变得明晰,仿佛夜晚丛林里的闪光,仿佛雾气似的东飘西荡。夜空里一架民航客机闪着蓝光飞过。听不到任何声音,多像一只萤火虫飞过掌心。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向门口走去。

病人突然靠在床头喘气,胸前的衣襟抖动。她立刻来到床前,盯着血压脉搏检测器的屏幕。

“叫尹医生! ” 值班护士出现在她身后,她对实习护士喊。

实习护士跑出病房。三分钟不到,医生推门进了病房。身后那个老年男护工推着一个蓝色的氧气瓶。

病人的鼻子里插上了氧气管。周围又安静下来,人们刚退出房间,他伸手拔出氧气管。抚摸着氧气瓶的仪表,侧过脸对着表盘说:

“你说生意,还可以,刚开始总有人,来砸简易房,后来你给了钱,就没事了。”

说到这里,病人露出了微笑。他笑出了声音,笑出了眼泪。他用手背擦了擦泪水,闭上眼睛,很久没有动静。

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挣扎着要坐起来,还是没有成功。头发稀疏的头顶靠在床头的铁栏杆上,一只手抚摸着氧气瓶,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双眼反射着走廊的灯光。

“你说你经常看见我从这里经过,我说,我说,我在江边的广场画肖像。你问我冬天,冬天怎么办,冬天画水彩,卖给铺子。花坛里的,你看那花坛,一朵月季被风吹落一片花瓣,93路公交车,开过来遮蔽了对面的母女。那女人的手腕上挂着什么,好像是一串红丝线,衣领的左侧有一些褶皱,她脸色苍白。你说,店就要拆除了,你要去江北开店了。我说我晚上会去江北看你的,你说夜里江上没有渡船,我说我会游过去。”


深夜的走廊好像爬满晃动的蜘蛛网,实习护士趴在导诊台下面的桌子上睡了,值班护士边吃面包边看着手机,微信里,院长下午的时候发来许多照片,她和随行的医生正在台湾的一家精神治疗中心参观,她用指甲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敲击着院长的脸。

汽车的远光灯扫过大门的玻璃,不久一个黑影映照在门上,那位姓罗的女人走上了台阶,推开了一扇门,她换了一身黑色的短上衣和黑色的长裤。值班护士用手去推实习生,实习生突然抬起头,走廊里的灯光好像暗淡了。

一阵夜风吹进走廊,夜色释放出更加繁密的树叶,大地的深处在寂静地翻滚,翻滚出烟尘一样的凉意。远处的城市更遥远了,如同一艘再也不会回头的巨轮,带着灯光离去,而你却在一个荒岛上,无力呼喊,树叶填满了你的喉咙。

姓罗的女人向她们走来,身后拖着长长的阴影,她只是阴影的一部分。阴影是她的披风,是她的足迹和道路。值班护士抓着手机,看着她的阴影扫过天空,扫过天棚和走廊。

值班护士跟着她,看到她进了十三号病房,护士经过病房门前,继续向前走,来到一条小巷,屋檐下亮着一盏灯。

灯光下是碎砖和石子铺成的路面,红砖墙体与路面接合的缝隙长着稀疏的青草和苔藓。夜空里星光闪烁,没有一丝云的踪迹。墙壁两侧立着四扇防盗门,上面镶嵌着铜牌,标明不同科室的医生办公室。

第二排平房出现在小巷尽头,那里是第二病区和护工宿舍,院长的办公室在最后一排平房,那是地势最高的房子,在星光下可以看到房子的红色瓦顶。

走到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推开门,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医生穿着衣服躺在窗下的简易床上睡了。她走过去,俯身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坐在他的床边,医生睁开了眼睛。

“醒了,你要多睡一会儿。”

“别单独来这里。”

“我不想打电话。”

“出事了吗?”

“没有,院长他们到台湾了。“

“我没看到。“

“你瘦了许多。”

“没事。”

“别太拼命。”

“没事,总不能坐以待毙。”

“十三床一直对着门口说话。”

“他坚持不到天亮了。”医生说。

“他前妻来了。”

他们走进十三床的病房。黑暗中,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床边,医生按亮灯泡。罗春雨回头看到了他们。

“来了。”医生说。

“他会死吗?”罗春雨问医生。

医生没有回答,他走到窗户跟前,值班护士站在他旁边。

他们仿佛站在河流的对岸。江水混合着月光带着城市灯火远去。病床仿佛不可逾越,也许由于电压不稳定,灯泡的光亮在暗淡下去,灯光与月光在互相渗透。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病人对罗春雨说。

罗春雨摸着他的脸颊。调整好呼吸,病人对她说:

“我是游过松花江来看你的。夜里的江水很凉。”

罗春雨的泪水滴在床上,午夜的江水流过荒凉的堤岸,他双手抓紧了床垫。

“别哭,好了,我要回去了,我要在天亮之前,游回去。”



“游回去吗?”

罗春雨从炉火上拿起水壶,把他的水杯再次倒满。

“是的。”

“太晚了。”

“还有一幅画没有画完。”

罗春雨环顾自己的小屋,货架上的食品在昏暗的灯下仿佛山峦叠嶂,父亲和母亲的照片放在床头,岛上现在没有游人了。

这个岛很大,不在主航道上,只有一个支流从岛的后面流过,其实这里就是江的北岸。

岛上的白桦林和枫树混杂而生,秋天的时候林间覆盖着一片金色与红色的落叶,更远处是旷野和模糊的玉米地,还有看不见的村庄,无法触摸的天边白云沉默低垂。

街道对面还有几座这样的二层小木屋和散落的平房,它们被木栅栏院子包围着,它们都是将近一百年前俄罗斯人修建的别墅和民居,当年他们修建中东铁路。这里成了休假的地方。现在这些房子已经破旧,但是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

“就这样游回去吗?”罗春雨问他。

“是啊。”

“再抱一抱我。”她说。

“我要回去了。”

“我陪你一起游回去。”罗春雨对他说。

“太危险了。”

“我和你游过去。”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们一起游回去。小时候我就和父母游过松花江,我可以,我要和你游回去。”

在午夜的微风里,江岸对面的城市笼罩着一片红云。罗春雨把衣服一件一件扔到身后的荒草上,他收拾起散落的衣服,装进一个皮袋子,扎紧袋口。

星空下的罗春雨拉着他安静地走向江水,江水清澈如天空。鱼群跃出水面,消失在银河里。

对岸的城市淹没在江水中,他们游过城市的夜空,游在广袤的山峦旷野上,飞鸟和鱼群滑过他们的身边。

下面的城市在山谷间闪动灯火,河流在夜色里偶尔反射一串星光。阳光与月光,与星光,与海水的波光交织成一片草原,草原上蝴蝶飞舞,马群奔驰。

罗春雨抱紧他,在他的耳边说:

“我们死在这里吧。”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万千的世界。

“我们死在这里。”他回答。

他们的头发纠缠在一起,遮蔽了脸庞,青春的躯体如同青藤一样互相拥有。

“让我们死在江水里,永远不分离。”


那是1990年的10月,他们的尸体在北方的鄂霍次克海被一艘渔船发现。尸体已经腐烂,分不清是男是女。



2016-10-21
11:06初稿

2023.2.1
12:44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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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3-2-1 13:50 |只看该作者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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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3-2-1 18:5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李熙 于 2023-2-1 22:31 编辑

这篇小说我反复看了两遍,还是有些没看懂。
首先是赞叹于作者的文字掌控能力,那些非常细致的细节描写和环境描写,非常流畅而优美的语言,和那些奇特想象的比喻,让人身临其境。
本来,小说是写一个美术教师在生命最后阶段的过程,写他在医院的病房里的状态,在濒临死亡时的心理活动。
他在墙上画出的那些图案,以及他在最后想见他以前的恋人,都是说明了他对他们那段过去的,那一年的风景的留恋。
如果小说最后就这样结束,我把最后那一段他们一起游过江去,看成是那个美术教师最后弥留之际的幻想,那么整个小说就是一篇现实的爱情悲剧小说。但是,小说的最后来了一句:“那是1990年的10月,他们的尸体在北方的鄂霍次克海被一艘渔船发现。尸体已经腐烂,分不清是男是女。”
这让小说的线索陡生迷踪,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那一年,去了另一个平行空间,还是小说在哪里分了个叉,我迷路了?
杜凯然小兄弟的小说一贯有惊人的想象,我期待着小兄弟来给我们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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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3-2-1 18:55 |只看该作者
哦,加精飘红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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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3-2-1 20:5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 发表于 2023-2-1 18:55
这篇小说我反复看了两遍,还是有些没看懂。
首选是赞叹于作者的文字掌控能力,那些非常细致的细节描写和环 ...

李熙兄晚上好啊!看到了李熙兄的留言,我想解释一下,说的不好,李熙兄不要介意我的故弄玄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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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3-2-1 20:5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 发表于 2023-2-1 18:55
哦,加精飘红是肯定的。:)

谢谢李熙兄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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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3-2-1 21:1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我是这么想的,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解释起来有些难为情。。

我感觉到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现实生活的虚幻被创造得如此真实。我们遵守逻辑和因果律生活,然后认为,有些东西来源于生活,同时高于生活。

我不这么认为。我感觉正好相反。

我们受限于感知,受制于头脑的概念世界,只能接受一种更有利于求存繁殖的模式,而这种模式也许只是大自然模式中的一个幻境。

现实生活就是真实的吗?我高度怀疑它的真实性。
我们是灵性的存在,当我们没有灵性了,就是死了。

我可以就像僵尸一样的安稳生活,大家也不会感觉异常。因为这是一个幻境世界。


现实生活如果是幻境,那么灵性世界就是真实的吗?

不一定,我也高度怀疑这一点,以我的感觉,真实世界我永远无法到达。

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

这就是人的尊严所在!

我知道我渺小、无知、永远无法到达真实世界,可是就像西西弗斯一样,我要真实地活在虚幻的世界里,这是我认为的最后的、最高贵的尊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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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3-2-1 21:1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这是多么高大上的表白啊⊙▽⊙ 满口谎言的骗子(◣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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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3-2-1 21:1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兄认真地问,我只好出丑了。。其实我实在不想这么公然的装大尾巴狼。。很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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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3-2-1 21:2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许多东西我还是无法写在这里,比如画家为什么到了这一步,李熙兄知道1990年的前一年发生了什么吗?我不能在李熙兄的板块里胡说八道。。只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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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3-2-1 21:2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不知道我说明白了没有,说起内心的想法,总觉得无法表达,我依靠的是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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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3-2-1 21:2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真的非常感谢李熙兄!能认真地看我的胡说八道。。这让我非常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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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3-2-1 21:2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不说了感谢的话了,让人感觉虚伪。。一切感谢的话都在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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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3-2-1 22:01 |只看该作者
杜凯然 发表于 2023-2-1 21:13
我是这么想的,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解释起来有些难为情。。

我感觉到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现实生活 ...

杜凯然小兄弟的思维确实与众不同,非常独特。作为受现实思维逻辑固化了的我,虽然理解不到,但却很佩服小兄弟自由而开阔的思维方式。
看来我还得慢慢去理解,学习试着打开自己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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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3-2-1 22:02 |只看该作者
杜凯然 发表于 2023-2-1 21:22
许多东西我还是无法写在这里,比如画家为什么到了这一步,李熙兄知道1990年的前一年发生了什么吗?我不能在 ...

我知道了,那一年我因为沾染了点那事件,差点被单位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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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3-2-1 22:06 |只看该作者
杜凯然 发表于 2023-2-1 21:18
李熙兄认真地问,我只好出丑了。。其实我实在不想这么公然的装大尾巴狼。。很丑的。。

兄弟,你不是出丑,不是装,是你的思想,只是超越了常人而已。
我理解不到,是我自己才疏学浅,思维也比较固化,以后还得多开阔眼界,打开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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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3-2-1 22:0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 发表于 2023-2-1 22:02
我知道了,那一年我因为沾染了点那事件,差点被单位开除。:)

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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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3-2-1 22:08 |只看该作者
杜凯然 发表于 2023-2-1 21:24
不知道我说明白了没有,说起内心的想法,总觉得无法表达,我依靠的是直觉。。

对 ,相信直觉,我希望我也多点这方面的体验。谢谢兄弟的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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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3-2-1 22:10 |只看该作者

嗯嗯,我们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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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3-2-1 22:1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 发表于 2023-2-1 22:01
杜凯然小兄弟的思维确实与众不同,非常独特。作为受现实思维逻辑固化了的我,虽然理解不到,但却很佩服小 ...

李熙兄不要这么说,我所以不想出丑就是怕你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李熙兄与我,咱们是一类人。。谁也别隐瞒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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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3-2-1 22:1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 发表于 2023-2-1 22:08
对 ,相信直觉,我希望我也多点这方面的体验。谢谢兄弟的开导!

李熙兄千万别这么说了。。同类就别这么说了。。我又不是昨天才看到李熙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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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3-2-1 22:1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 发表于 2023-2-1 22:10
嗯嗯,我们相信未来!

乾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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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3-2-1 22:17 |只看该作者
杜凯然 发表于 2023-2-1 22:11
李熙兄不要这么说,我所以不想出丑就是怕你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李熙兄与我,咱们是一类人。。谁也别隐 ...

对,我们是一类人,只是兄弟确实有很多东西值得我学习,客套话就不说了,今后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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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3-2-1 22:18 |只看该作者
杜凯然 发表于 2023-2-1 22:13
乾杯 []~( ̄▽ ̄)~*

:)干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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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3-2-1 22:1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李熙 发表于 2023-2-1 22:17
对,我们是一类人,只是兄弟确实有很多东西值得我学习,客套话就不说了,今后多交流。:)

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互相交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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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3-2-1 22:20 |只看该作者
杜凯然 发表于 2023-2-1 22:18
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互相交流的呢!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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