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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是山,就是小区北面的古陌岭。市区和后海相隔的一道天然屏障。
天真的挺好,晴朗适宜,蓝天白云,清澈如洗。父亲习惯了每天下午围着海上公园转两圈,来我这里又嫌家里太热,喊着要出来走走,我便领着父亲转到了小区后的环山道上。
边走边给他讲解着这一路将来的变化,废墟变成楼盘,山腰建成别墅,半坡一个人工湖,湖四周是真山假水的公园……;而我们脚下的这条柏油路,就是去年九月份举行世界铁人三项赛的专用道,向西北方向直通海边的金海湾海水域场,向东北就是漂亮的开在半山腰的菊花顶健身道。
父亲听着我的介绍,跟随着我来到建在古陌岭一处山凹里的健身公园,拾阶而上,我在那些健身器材上悠荡着,父亲站在我的身边四下里观看,我忽然感觉像回到了儿时,被父亲领着出去玩的情景。不禁无声的笑了,随即跑到秋千架那,坐上去全然不顾旁边几个看山老人盯视的眼光,招呼着父亲过来荡秋千,父亲笑着,就像小时候我调皮大了,父亲无意批评只是无奈的笑我的模样,走向山根下那个通上山顶的铁门,站定了问我:“这里就可以上山了?”
当然,我从这条道上可没少爬这座具有威海标志性的山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跟爹爹说:“我领你爬山吧?”
父亲这下又嘿嘿笑了,那意思,我还爬树呢,还跟你爬山!父亲说:“我可爬够山了!记得我在交通局负责沂山招待所的那两年吗?天天在沂山上呆着,那山,那树,那森林,比这可要原始茂密险峻多了!”
父亲这么一说,我们便谈起了那沂山的原始风光,可与泰山有的一拼的原始森林,树叶过膝深,半夜听狼吼;山泉水甘甜,山珍诱人馋呀。要不咋有“东泰山”之称呢。我记忆最为深刻的却是沂山的山花映山红,像绢做的蝴蝶一样,开在枝头,玫粉的颜色,风一来,翩翩起舞,就像活得一样灵动俊美。只可惜,来威海竟没有搬一盆来养,听说现在卖的很贵的。原先家里养着并没当会事,搬家还送了人。父亲一听又笑了:“你呀,一说花呀草的就来精神了。”
老爸,爬山吧!
不去,爬不动了!
我拖着您呀!
嘿嘿,不爬。
爬嘛,好爬的,不陡。
父亲不说话了,回转身往公园处走,那架式像我要掳他上山似的,把我笑得在后面捂住了裂开的嘴巴,然后赶紧跑着追赶父亲。父亲正面走着,我和父亲对着脸,倒退着走,这样便于和父亲说话,还锻炼了腰。
父亲说,你好好走路。我说,我这不是在好好走吗?
父亲说,有雪别滑倒了。我说,没事,我有数。然后脚下就哧溜一下,闪个趔趄,赶紧正了身子,父亲就笑。
走了近一个小时,父亲说回吧,我说好的。和父亲回走时,日暮黄昏,西边的太阳已临近海平面,大半个天空,披上了淡紫色的晚霞,山岭楼群,沐在一片朦胧的烟岚雾霭里,像一幅淡然泅染的水墨画,父亲顶着一头白发,脸膛被晚霞映染的赤红,成了画里最精致的人物,真是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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