❼
一个人,独自算不清三个变量的账,所以要一族人或多族人共同生活,共同劳动,故曰天下一家,四海同袍。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荀子曰:学,不可以己(≠已)。一个人解决不了,多个人一起学习进步。
人,超不出他生存的三维空间,那么就以时间换空间。人,存在于时间,人,存在于历史。三个变量的账,至少一代人之后才能算出个头绪来。职是之故,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
面对三个变量,最重要的是从权。孟子讲恒产,也讲寡欲,可知孟子从权。伊川先生一味寡欲,无权,濂溪先生寡之以至于无,是执一矣。皆非中庸之道。孔子尝谓卫公子荆善居室,以其善权也:“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卫公子荆善于经营他的封邑,从始至终,从小到大,步步从权。步步以最小成本进行最优经营。
寡欲,是付出最小成本获得最优收获,不是去欲。《管子·修权》故曰:“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树也。一树百获者,人也。”一树佰获,自百获而观之,富也,自一树言之,寡欲也。然则一树固为一树,比不可寡之。明矣,寡欲乃最优投资和需求。
回到孔子。回到中庸。欲不可寡,欲不可纵,唯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回头再审荀子怎么说,曰: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致诚则无它事矣,唯仁之为守,唯义之为行。诚心守仁则形,形则神,神则能化矣;诚心行义则理,理则明,明则能变矣。”
“君子养心,最宜尽力充实。充实圆成则无需从事其他,专守本心的仁,敬行本性的义。诚心守仁,人便践形而行义,践形则得民心,得民心则能化风俗;诚心行义则遵循天理,行天理则天下文明,文明则能移风易俗矣。”
荀子的话,完全合乎孔子,从权,时中,富之,教之,安之,世而后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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