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6-5-5 08:14 编辑
正如王淑芳说的那样,朦胧真的怀孕了,这个化验结果连朦胧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当她听完医生的话后内心是无比的喜悦,她也要当妈妈了。想起要当妈妈时,朦胧也觉得有点可笑,她才是个大孩子,怎么就要成了孩子妈妈了。
朦胧觉得自从结婚以后,她的生活变得如此的顺畅多姿,当然这也应该归功于她自己辛勤的功劳。她在河南姑姑家生活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要创造一些新的东西,而是每日为了糊口去山上挖些草药采些野菜生活。而结婚后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知道为自己的好日子奔波。这也许就是人性的自私性和创造性。
牛闲过也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他扶着朦胧走出卫生院,然后让朦胧坐稳,他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当牛闲过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大和她妈时,两个老人同样是喜悦的。牛老根高兴的表现就是圪蹴在自家院子多抽了几烟袋旱烟,而王淑芳则关注地让朦胧快去房间里休息,这几天什么都不要干了。末了又暗地嘱咐闲过晚上注意一点。闲过笑着答应了。
这一切来的似乎太突然却又顺理成章。
第二天一早,朦胧并没有像牛家所有人嘱咐的那样休息,而是催着牛闲过和她去西安买种兔。牛闲过经不住朦胧的软磨,带上借来的一千元钱和朦胧去西安了。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两个人就来到郊区一个种兔养殖场。半个月以前他们已经考察过了,这次来就是多问了一些养兔方面的技术和注意事项,所以事情也办得很顺利。最后达成协议,这几十只种兔是由厂家雇佣车送回家的。
当他们和种兔到家时,立即有许多村民来观看这种红眼睛的东西。野兔子经常在地里见过,可这些长耳朵白色黑色的肉兔他们却第一次见。有人惊呼居然还有十几斤重的兔子,这以后得卖多少钱啊?柴禾妞和死火也得到消息来了。柴禾妞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当看到弟媳妇能干出这么大的动静时都有些嫉妒,但嫉妒归嫉妒,她还是很佩服朦胧这种魄力的,并且祝愿他们能干好这种事业。当他妈告诉她朦胧怀孕时,她也羡慕激动得要哭了,她结婚已经五年了,可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平坦着,为这事死火一直嘟囔着。
当然死火并不是真心来祝贺的,他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来牛家看兔子的。死火开始也不知道朦胧怀孕了,王淑芳来时他没在家,而是来村里闲逛的。他来牛闲过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吃丈母娘一顿扯面,丈母娘做的扯面面薄劲道,油汪汪看着都香。柴禾妞家务做得好,地里活也勤快,就是在锅案上显得不如人意。她没有遗传她妈的手艺,炒的菜每次不是盐多就是醋少,面条更是差到极点,调在碗里黏糊糊的,吃到嘴里酸甜苦辣一碗混。
当柴禾妞和王淑芳说话时他才知道今天柴禾妞来娘家的原因,这让他对柴禾妞瞒着他有点恨之入骨。五年来他和柴禾妞频繁地干那事就是希望有个孩子。可是时间过去,柴禾妞的肚皮却依旧平坦。他虽然懒散,但却爱孩子,他曾经和一个寡妇有过一段绯闻,就是因为这个寡妇能生娃,要不是牛闲过那次为柴禾妞出气打了他,说不定这寡妇早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死火的目光并不落在那些红眼兔子身上,而是落在朦胧身上。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来之河南的小女人,从那儿看都觉得比柴禾妞舒坦。他暗暗骂了一句,妈的,我这小舅子艳福不浅啊?娶了一个旺夫的女人。他骂完后突然想起他之所以在县城做生意失败,就是没娶到一个旺夫的女人。死火再看了一眼柴禾妞,突然感觉这个女人哪是自己的老婆啊?简直就是他事业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死火突然想起那个大屁股的小寡妇来了,他决定吃完他丈母娘的油泼扯面后去城里重新做个小买卖,也好见见那个小寡妇。
就在全村人议论牛闲过要发肉兔财的时候,又有一个坏消息传遍了全村,那就树苗事件。谁都没有想到,这次镇上免费发送给村民的果树苗,到了村长罗柏林和会计江明月这里,居然成了有偿卖苗。这可让镇长知道后大发雷霆。经过镇政府研究后做出以下决定:一,暂时撤去两人村上的村长和会计职务,并做出书面检讨,二,退还在村民那里多收的每株五毛钱,并处以每人贰佰元的罚款。
这个消息一经发出,在村里闲话中心又掀起高潮。在人多的时候,刘左手恰到好处做了鼓动演讲工作,将两人的恶型又做了一番剖析后,申明他如果做了村干部的话,要秉公办事,一心无私地替大家办事情。
村民听后这才明白这个炉子也许就是刘左手捅破的,这家伙要由此绊倒罗柏林自己当村长啊?刘左手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二流子赌徒啊,这样的人能当干部嘛?简直笑掉大牙。大家又议论了几句,都离开闲话中心回家了。
罗柏林正在家里和老婆玛丽吵架呢。从镇上回来后玛丽就一直骂个不停,罗柏林几次想发火都忍住了,他心里有鬼啊。上次镇上发树苗,他和玛丽商量过,玛丽不让他赚村民这些昧良心钱,可是他坚决不听,并且和江明月串通每株加五毛钱。这样下来每人就分到将近八百元的好处。谁知钱还没装热,就被人告发了,村长当不成不说了,而且还要缴那丢人的罚款,这能不让玛丽发火嘛?
罗柏林躺在被窝里,任由着玛丽怨骂,平日那种高人一等的干部姿态荡然无存。罗柏林干脆蒙住头,但脑子里却在翻江倒海动着,他把村里每个人都在脑海里过滤一遍,想想那个会是告发他的那个群众。是的,镇长当着他的面提到,这事是他村一群众告发的,至于是谁,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罗柏林过滤了几遍后,最后锁定了两个人,一个是王墓歌,另外一个就是刘左手。
罗柏林怀疑王墓歌的原因是这个人脑子灵活,说话拐弯抹角带着刺,他当村长时老是给他提些难堪的意见。刘左手这小子平时不干好事,但却总想当个干部玩玩,记得上次因为交公粮的事情,刘左手不交,他去催粮时还当面骂他牛什么牛,不就是个村长嘛,他说不定啥时也当能当这个破干部。
罗柏林正想着,江明月来了。江明月一进来就告诉罗柏林,刘左手在村里公开讲要当村干部,看来这次事情是他告发的。
罗柏林听到这里,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掀掉,骂道:妈个巴子,看爷咋收拾你小子?
罗伯林骂完,就和江明月研究怎么样对付刘左手来。江明月说刘左手就一个地皮混混,咱俩他打一顿也行,但是没打他的理由啊?总不能为这事去找人家麻烦?那让村人咋议论咱俩个?
罗柏林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干脆点,说这些话序子干嘛?就说重点嘛。江明月小声说,咱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深,他能举报咱俩,咱也可以举报他呀?这小子最近几天聚集好多人在家聚众赌博,咱可以举报公安关他几天,再罚些款啊?
罗波林听后连声称赞说:这个主意好,让他怂娃也知道背后挨刀的滋味。说完又有点惋惜地说:还是不解恨。江明月说先这么着,等有机会再让他尝尝苦头,让他也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的厉害。两个人商量一下,只等天黑罗波林他们赌博开始。
正如江明月说的那样,刘左手这些天真的在家聚众赌博,其中当然少不了邻村的西风天涯几个人,除此之外还有外村几个赌徒。本村的四毛偶尔也会溜来摸上几把。
四毛曾在苟新妮面前发过誓不再赌博了,但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他几天不摸牌手里就痒痒难受。牛闲过养兔子他也和苟新妮去看过,苟新妮也提议要不他们也养养试试?可四毛说什么都不同意,说那玩意能卖什么钱?实在没词了就说先看看再说。苟新妮觉得说的也对。
霜降过后,地里基本就没什么可干了,闲着没事,四毛就想着往刘左手那儿跑,刘左手来着不拒,早就希望四毛重新参于他们的活动。
刘左手最近手气不错,赢了些钱,还置办了一副崭新的麻将牌。干吃面瓜子烟卷也进回来一些,干脆在赌徒身心疲乏或者得意忘形的时候售卖。但这种生意并没有刘左手想象的那样来钱快,有时候甚至血本无归。谁都知道,就他那一箩筐的买卖抵不住他一个晚上输的钱。但在他看来,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给赌徒们提供了便利条件,以便他们能专心致志地在他家玩。刘左手在意的是在赌牌中收取点炮费。一个晚上下来,点炮费就是一笔不错的费用,够他一两天的吃喝拉撒费用,比他的箩筐生意要好的多。
刘左手没有栽果树,他本来就懒,这东西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他怎么会给作物这些麻烦事情。再说了,在他看来,种果树是不可靠的,以后家家都有果树,谁会买着吃?说不定以后全用来喂猪了。这种浅显的道理村民咋就看不懂呢?罗波林前段时间鼓励他栽树,可是要树苗钱。刘左手觉得既然是镇上统一发放的,要什么钱?他从邻村一个赌徒口中得知完全是免费的后,立即想起举报罗波林这种行为,他早就看不惯罗波林那种盛气凌人的高姿态样子了。他觉得不就是个破村长吗?他也能当。于是刘左手就去了镇政府,将城南村这件事情反应给镇长,镇长听后立即大怒,觉得这种事不能姑息迁就,立即惩罚当事人的违法乱纪行为。
刘左手家里今晚又来了几个人,都是家里的常客。这几天他们不再玩麻将了,而是改成掷骰子了,这种新奇的玩法新颖简单,无需抓牌码牌那么麻烦,只需一只碗和骰子就行了,立即受到这些赌徒们的吹捧。
天还没有黑下来,江明月就已经观察很久了,当他确认几个人都在里面赌钱时,这才来到罗柏林家里说明情况。罗波林立刻打定主意决定举报这狗日的货,他没有用家里的电话举报,而是告诉江明月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用陌生的号码举报。他则守候在刘左手附近以防他们逃跑。江明月照办了,决定去镇上用公用电话打。
没有半个小时,110警车真的就来了,几个人无一例外的都被请进警车里,罗柏林这才觉得胸中那口闷气吐出来了。但他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去了苏力的小卖部,他想买瓶酒庆贺一下。
罗柏林走进苏力小商店时,商店里正坐着打扮新潮的隐香,苏力却不知那去了。见罗柏林光临她的小店,隐香立即站了起来面带微笑问要什么。罗柏林要了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要离开,隐香却叫住他里面坐坐。
罗柏林欣然接受了,就坐在凳子上。隐香给罗柏林倒了一杯水,罗柏林没有立即喝,他觉得隐香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他首先问了一句苏力那去了。隐香说苏力正在里面写作呢。罗柏林哦了一声,这才放心地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刚喝了一口茶,隐香提起他被撤职的事情来了,并且当着他的面怨起那个告发的人来了。罗波林脸一下被骚得通红,他不好意思摆了摆手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提了。心里却想:狗日的刘左手,不知现在是在路上还是在派出所审问着?
又说了些闲话,罗柏林准备离开,但刚站起来,隐香不好意思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段文字说:村长,你看看,这是我家苏力发表的,整天就知道不干正事。
罗柏林接过报纸,看见副刊那块有篇篇幅不长署名苏力的文章。罗柏林立即来了精神,惊叹地问:苏力又发表文章了,不得了啊?
隐香浅浅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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