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蔷薇盛开 于 2013-5-14 13:25 编辑
随黑脸回了一趟老家,又见到老谢,老谢除了叫老谢之外还叫谢干巴,这谢干巴的称谓已经很形象生动的说明了老谢有多瘦,也窥一斑而见全豹的说明这大字不识的农民刻薄起来比大文豪有过之而无不及,几年不见,老谢不显老,老谢的神却与年俱增。 老谢喝得醉醺醺的,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的,一会儿扭扭捏捏的唱《伤不起》,一会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一会扭腰提跨的跳拉丁。最后,他搂着黑脸用彝语大叫:汉族不是人,猪耳朵不是肉。我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回他:谢干巴,你怎么就不是人了?他对着我比划着拳击的动作说:你这山傈僳,和彝族睡了几年倒是会听彝话了。 我笑着躲在黑脸身后,忘了交代了老谢的年龄,老谢今年65岁。 说老谢的神,从他娶妻换妻说起。老谢的第一个妻子,原也是那山洼里的一枝花,被家徒四壁的老谢用油嘴和滑舌娶来,也就死心塌地的和老谢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这原本也不稀奇,那个年代那个地方的女子,大都是癞蛤蟆没见过盘子大的天的主,老谢那样好吃懒做的货色,在她眼里也是一个香饽饽。更神的是老谢去邻村唐家喝酒,两个男人醉得他爹姓啥都记不清,荒唐的做起了换妻的勾当,老谢说,你媳妇没我媳妇生的俊,要换,你得倒贴我十公斤酒和十公斤红糖。第二天,唐姓男人果真背了酒和糖来,唐家媳妇也低眉顺眼的站在身后,老谢媳妇挺着个大肚子哭哭啼啼的和那男人走了。若干年后,老谢酒后说,我操老唐家的十八代祖宗,我老谢家的骡子落在老唐家的马厩里啦。 老谢换妻后,和他换来的媳妇干起了无本的买卖,那个年代,我们云南山区的一些女子被人贩子骗到山东、河南、安徽像牲口一样的贩卖,老谢带着媳妇游走在这些地区,把他媳妇重复重复的卖,卖了后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他媳妇也总能如约的跑出来,最后一次把她媳妇卖到安徽,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个月后不见他媳妇,他独自一个人回来,没多久,又去邻村骗了一个小她十多岁的黄花大姑娘回来,一年后,还给生了个大胖儿子。 两年后,被他卖到安徽的媳妇逃回来,这下热闹了,老谢家总共就才有一张床,大大小小的挤了四个人,两个媳妇谁也不让谁,反正没结婚证,谁也不合法,好的时候,三个人一起下地干活,不好的时候,三个人打的鸡飞狗跳。最后老谢实在折腾不起了,用一头牛做嫁妆把他换来的媳妇嫁到邻村去。若干年以后,别人打趣他有女人缘,为此,老谢有一句名言,他摇头晃脑的说:哎呀,有什么办法,不是看中我人才好,是看中我JB长。 老谢的神除了换妻之外,他的懒和馋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这庄稼人伺候田地吧,总是要按节气的,老谢种地从来赶不上节气,别人田里的秧苗都绿了,他才想起撒谷子,别人地里玉米苗都破土而出了,他才梦醒般的犁地。他种出的庄稼当地人有一句很形象的话说,老谢种出来的那个玉米棒啊,乌鸦要跪着才能叼走。别人家过年杀的是肥猪,他家过年杀的是乳猪。有一次我和黑脸回去,他很热情的把我们拖去他家,去别人家借来半斤酒,剁炒了一只乳鸡盛情款待了我们。我看着那乳鸡啊,我就没动一下筷子,别人都奔小康了,怎么老谢把这日子过成这鸟样。说老谢的馋,我只说一件事就知道了,老谢实在馋了,就把他家看门的老狗杀了炖了。 我说完了这些,想想老谢现在在干嘛呢,大概是唱着《阿里巴巴》扭着迪斯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