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租车在路口才停下,草就看见一个穿着蓝色工作西装的大块头朝车子走来,仔细一看,来人是军。
“军,是你吗?才几年不见,你咋这么胖了?”军一上车,草就劈啪个没完:“这么些年,你都在哪,也不和我联系。”
军安静地苦笑着“我很胖吗?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其实,草和军一直就在南方的同一座城市,曾经是战友,只不过当时,草是干部,军是战士。那时,他们常在一起玩。一起玩的还有丁和波。波也是一名战士,丁则是军校的一名学员。除草外,其它三人年龄差不多,而草要大他们几岁,所以他们三都一直称呼草为老姐。那时,他们四人除上班和睡觉外,其它时间经常泡在一起,或吃饭、聊天、喝啤酒或外出郊游。。。。。。后来,在同一年,除草外,其它三人都陆续离开了部队或这座同呆了几年的城市。丁从军校毕业后回到了东北,后调到昆明,到如今还一直在部队干着。波退役后就回到了老家安徽,早些年得益于他当厅长的老爸,很是发了些财。军退役后就在本城的一家电力公司上班。后来草也离开了部队,转业到了本城。
自那年四人分开后,草只与丁保持着联系。但几年前,丁来看草时,叶子还是把军叫来见了个面。此后,大家就再没也没见过面了,波的影讯更是了无。不过,草知道,在丁和波回老家后不久,他俩谈了一场动静很大的恋爱,还差点结婚,可最终,丁被波莫名其秒的抛弃了,到如今,丁只要一讲起这段往事,还忍不住热泪横流。
早些日子,波突然打了个电话给草,说丁马上要从昆明转业回北京与爱人团聚了,想邀请草一起去昆明聚聚,还说军已经答应了。想到很多年都没联系的朋友能聚在一起述旧,草心里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勉强答应了波的邀约,并且草很快也接到了军的电话,这才下决心与军约好一起成行。
很快,草和军就到达了机场。军很男人的帮草提行李和办登记手续,还一口一个姐的,草的心里,顿时,涌过很多感动。
飞机起飞后,草有点情绪激动,话语也多,相比之下,军显得很沉默和抑郁,连回答草的问话,声音都弱小。
“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胖了这么多不说,还不爱说话,脸色也惨白?有气无力的!”草终于忍不住向军抱怨。
“呵呵!是吗?姐,没什么的!”军回答“我一直就话语不多的,这你是知道的!”
“我是知道,但以前你要好多了,至少精神焕发呀!”草说“你看你,脸色这样惨白!”
草还不肯放过军,不停地责问和炮轰着军。军被逼得没法,只好说“姐,我本不想说的,主要是不想扫兴,但还是对你说了吧!”
“什么事?”草心里一怔。
“我胃里有个肿瘤,晚期了!去年做的手术,共做了两次了!”
“不会吧!你还这么年轻!你别吓我好吗?”草差点惊呼起来。
“是的,姐!我这次来就是想与你们见最后一面的,我的时间不多了!”军很认真地说。
草的心,仿佛突然间被一块巨石压着了,人也变得有点语无轮次起来:“不会的,军!你一定可以治好的!”又说“你怎没告诉我呢?我可以去看你的!”
军摇了摇头,对着草苦笑了一下“不想打扰任何人,就这样过吧!”
草不再说话,在机上一直沉默,直到飞机降落。
出了机场,但见丁一身戎装,飒爽英姿地朝草和军奔来,一上来就抱住了草“老姐!想死你们了!我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我也是呀!”草也激动地抱住丁,两人叽叽喳喳说着亲热的话。
丁放开草,又转身笑着看着军,“军,几年不见了,你怎么这么胖了?来,也抱抱!”说着,丁有些腼腆地给了军一个拥抱,而军没有回抱,只是一个劲地傻笑着任丁抱着自己。
“波的飞机应该到了!”军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我去那边接下!”
“好!你去吧!”丁说“老姐,军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都不认识了!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草看着丁对军的拥抱,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听了丁的话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丁,军得了胃癌,他说这次来就是见大家最后一面的!”
“啊!天啦!不会吧!”丁一声惊呼“怎么可能呢?”
“丁,是真的,我也是在飞机上才知道的。本来这次来我是很高兴的,就这个病让我一直快乐不起来了,心里很难受。”草难过的说。
草和丁正说着话,不知什么时候,军已站到了对面,且军的身旁还多站了一个人,还没等草反应过来,丁就认出了来人是波,并立即招呼着。草这才仔细看,波胖了,肚皮圆圆的,穿着也邋遢,完全找不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英俊青年的一点影子了。草想招呼波,但波的眼光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没离开丁。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才彼此都打过招呼,然后坐上了丁开的她舅舅的那辆豪华越野车去吃饭。
路上,丁很紧张,一边兴奋得说话,一边把越野车开得是东摇西摆,吓得坐在最前面的草忙叫丁慢点,注意安全。
饭后,由于丁临时接到部队的任务请不了假,所以原本约好的四人一同去版纳的旅游计划告吹,四人都很失落,但草还是决定去版纳,军和波只好决定陪草也去版纳,尽管草说不用陪。
到版纳玩了两天,但大家都不快乐。波只知道每天喝得烂醉,不停地给丁发短消息或打电话,老向草诉说后悔当初抛弃了丁,说自己最爱的一直是丁。军也不说话,只知道玩手机,后来,草才从丁那里得知,说军情绪悲观,发了信息给她,她因担心军的病,所以不停地劝军。草呢!一方面由于军的病心情变得沉重,另一方面又看到波每天借酒浇愁的发酒疯,不会关心军,心里于是开始鄙视起波来。
从版纳回昆明后,丁有事没来接,是她舅舅的司机来接的。丁的舅舅是个不一般的人物,光家产有10几二十个亿,所以连司机都牛哄哄的,没有一点笑容,举止傲慢,但对丁很好。丁是她舅舅的最爱,这么多年,一直都被舅舅当亲女儿一样呵护着。
“看司机的派头就知道了!”军说“下不得地呀!这穿着!还有这表情!”
“有什么啊!不就是个仆人吗?神气啥!”草说。
“呵呵,看样子是个北方人呢,皮肤很白的!”波说。
“不会吧,个子不大”草说。
下车后,司机安排好几人的住宿后就离开了,脸部表情很冷。待司机走远后,草、军和波就这么议论着司机。
晚上,波出去了,是丁开完会回来后与草一起开车去接的他,军在房里休息。
“老姐,波约我出去谈谈!”丁对草说“还说要开一间房谈”
“别傻了,不能答应开房的!”草说“小心被骗!”
“我没同意呢!老姐!波说外面冷,怕我感冒着凉!”
“瞎话!他在打你主意呢!”草说“你千万不可上当了!”
“我知道,我爱自己的老公呢!绝不会被他骗的!”
说话间,丁的电话响了,是波打来的,叫她出去。
“我坐车上好了!”丁说
“千万不要坐在同一排!要前后坐着!”草叮嘱丁
“好的!我记住了!放心吧!姐!”
草知道,自波抛弃丁后,丁一直都没见过他,一肚子的委屈都没找他说过,加上波这次有旧情复燃,难以自抑,他们不当面把一些话说清,估计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一个结的。
丁走了,草怎么也睡不着,她有点担心起丁来。直到夜半三点,丁才回来,眼也肿了,看样子丁是哭得很厉害。
第二天早餐时,丁没怎么搭理波,波要看丁的手机信息,也被丁拒绝了。早餐后出餐厅不久,波就消失了,后来打电话给军说是去机场了,准备回家!
波走后,草不理解波的举动,问丁到底发生了什么,丁说“没啥,就是自己昨晚说起以前的事很激动,哭得厉害,觉得自己当年被波耍了!波说还一直爱着自己,被我驳回去了,并告诉他自己现在很幸福,老公对自己好,自己也很爱老公,叫他死了这份心!”丁接着又兴奋起来“老姐,你真英明,幸好听了你的话,昨晚在车里我没有与波坐同一排,他想动手动脚,被我骂回去了!”说完,又笑了。
“呵呵,那当然,老姐是过来人呗!“草笑着说
“哈!谁!老姐赶快交代!”丁孩子气地只嚷嚷。
“什么事呀?”军走了进来
“呵呵,没啥!”草说。
军坐下后,与草和丁又起了波,丁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当年我去安徽找波,在飞机上意外遇着了波的上司的老婆,是她告诉我波要结婚了,还说到了那里如果没地方去就去找她,还给了电话给我!”丁接着说“我去了后,到他房间后发现了女人用的东西,波也态度闪烁,这才相信了事实于是负气回家了,波也没拦我,以后也没再找过我。不久后还是飞机上的那个阿姨告诉我说波结婚了,很快就生了个儿子。估计是没结婚就有了孩子的!”
丁一边说一边哭得很伤心,草也跟着一起难过,军更是不停地叹息,“我当年就与波说过,要他好好待你,否则不会放过他的!”
也不知说了多久,丁电话响了,是波来的。他告诉丁自己在换机中,还说想她什么的等等。
“你不要这样了,该说的我昨晚都说了!”丁回到,并挂了电话。
可波没死心,整个一个下午,波到达安徽后,不停地打电话给丁,丁烦死了,草和军更是气生死,说来这次来昆明是被波利用了,早知道就不来了。特别是军直到晚上进了机场回家还在担心波会没离开昆明,说不想走,想留下来保护丁。还是草和丁不停地做工作,军才随草一起上了飞机。
草回家第二天,丁给草来了电话“老姐,军临走送了一对耳环给我,估计价格不菲!”
“是吗?好好收下吧,这是他的一片心意,主要是给你做个永恒的纪念吧!估计你们见不上面了!”草说,其实草是知道军会送礼物给丁的,但没想到礼物会如此贵重。
“老姐,我好感动!军说,他的女朋友长得很像我?他这么多年都不结婚,难道是为了我?”
“我记得波说过军以前就很爱你的,他俺只是一直没说。”草说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默默爱着我,且能一直不打扰我,真的是难得呀!”丁很动情。
“是的,军是个好人!他发现得癌症后,就给女友买了一套房,然后与女友主动断了!”草把飞机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丁。“你虽从没爱过军,但军比波强多了!”
“是的,我是不可能爱上军的,可军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姐,你离他近,多关心他一点!”丁说。
“好的,你放心!你不久就要回北京了,回去后与爱人好好过日子!”草说。
“我会的,我越发觉得我的老公可爱了!老姐,我虽当初选错了初恋,但最终选对了婚姻!”
草笑了,草希望四人都能幸福,只可惜军病了,而波则比军的病更可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