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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若离 于 2010-4-18 15:51 编辑
我想,我真的是病了。
这几天总是睡不着,磨磨蹭蹭到半夜,从一只绵羊开始数到最后开了个大农场,几千只绵羊围着转,像葛郎台盯着他的金子似的,一只不漏。羊群停止发展的时候天就快亮了。一个死睡,感觉身边有人在推我,猛然惊起,四顾无人;再睡,还是感觉有人,再坐起来,依然无人,反复几次下来,我筋疲力尽,大冷的冬天,不感冒也会成精神病。我没打喷嚏没流鼻涕也没发烧,所有感冒的症状都没有,所以我想我是偏于后者,精神病。
对于精神病,我大致查了一下,也叫精神失常,是大脑功能不正常的结果。这些患者会出现精神活动的明显不正常,如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哭笑无常,有时面壁或对空怒骂,有时衣衫不整,甚至赤身祼体于大庭广众面前……直看到我毛骨悚然。我若能哭笑无常或对空怒骂,怎么着也会把自己算一个激进分子,可万一赤身祼体于大庭广众之下,我想还是不要活的好。好象记得哪本书说过魏晋的竹林七贤就有过在山野里祼奔,可人家是隐士是高士是侠士,这一举动在今天来看就是壮举,是蔑礼法而崇放达。我若满街祼奔,连狗屎都不是。而且,给我祼奔的竹林还没长出来,肯定也是不可能长出来的。我想我得留个遗言,若哪天真那样,得给老妈留把快刀,让她把我给宰了,我做猪也不要做狗屎。
说到做猪,其实我挺喜欢的。伟人说,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其实就是要轻视长度重视宽度,就象现在轰轰烈烈的计划生育一样,提高人口素质控制人口数量。更何况猪的生命就不一定比人的生命短。我家原来就有一只母猪就活了七八年,可这世上没活过七八年的孩子不计其数。猪的人生哲学就是快快乐乐地过一天是一天,可我发现好多人的日子是皱着眉头活一天算一天,这中间的差异,只有猪发现的最早,谁说猪是笨猪,大智若愚才是猪。
我跟莫莫说若有来生的时候,很豪言壮语地说要变猪。结果莫莫投给我N个蔑视的眼神。莫莫说,本来是没有来世的,若真有来世,就是为了成全你变猪的。我一向听不懂人的什么正话反话冷话热话,所以这话我听得眉开眼笑。
前阵子买了双特价靴子,怎么特价也得上百吧,我发誓,真的只穿了一次,靴帮就裂了。拿着发票去讨个说法,不仅说法讨来了,还讨来了一张冷脸。人家说,这个特价东西不包退不包换。为此我生了几天的闷气。后来跟华说起,她居然很没同情心地笑得花枝乱颤,说,特价东西怎么能买呢?这是什么理,我至死都不会明白,因为我不是猪,我是病人,有病才去买特价靴子。我退不了货换回不了失去的银子,闷气也生完了,口里还在念念叨叨地不明白着,怎么才穿一次就破了呢?后来才想起,祥林嫂在狼叨走阿毛以后的日子也是这么念叨的,心里一惊,用手封住了嘴。我得搞清楚,我不是祥林嫂,靴子也不是阿毛。
好多年没在家过冬天了,在广州深圳的时候就很怀念,什么时候能回家过冬啊?听听这口气,就是只不知天寒地冻的寒号鸟。现在我正在家里过冬天,外面是冷嗖嗖的风,地下是踩得污乱的雪,路上的行人个个风衣帽子,衣领竖得高高,绝对是毛人凤手下的军统特务。室里水冰冷得不成体统,我不敢洗衣不敢洗菜洗碗,我那双怎么着也算洁白的手,现在成了一个包子,红肿得厉害。开始的时候以为得了什么怪病,吓得跑医院,那老头医生只用眼睛瞟了一下,丢了二个字,我只差没趴下。冻疮,那传说中的二个字居然在我手上发生了。回到家里才发现那老头开给我的那支冻疮膏只差半个月就要过期了。我日日夜夜拼命抹,争取在过期之前用完它,结果是,药用完了,红的还是红,肿的还是肿,最可恶的是,一睡到床上就拼命地痒。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我偷来寒号鸟的专唱奄奄一息地哼,实在抽不出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那几只没被冻死但肯定会让我的歌声谋杀的倒霉的寒号鸟。
今天晚上在烤火的时候,我家的阿毛就说,怎么象双外婆的手呢?我只差没晕过去。亲爱的阿毛同学,你外婆已是高龄,你妈我芳龄才过去几天而已。我是很想这么说,可看看我那双可怜又可耻的手,终究没说出来,底气严重不足。人原来在心虚的时候连做人的自信与尊严都会缩头缩尾,我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我那可爱的自信与尊严,什么时候才能象个小地痞似的耻高气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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