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我是来打酱油的 于 2011-1-26 01:25 编辑
兔年快到了,尽管虎年的尾巴干巴巴的,求北方下雪比求老天爷下刀子还难,但街上照例开始卖起大红的福字、吊钱和鞭炮了。过年,挡都挡不住!
春运的火车票早就开始吃紧,俺托铁路法院的一位法官给朋友买一张卧铺票,往年他说“没问题”,今年他竟说“试试看”,弄得俺心里还挺紧张。而且,到俺该取票的日子,竟然差点掉了链子,他说:“开始找的那个人没搞到,最后找了铁路公安处的人。”他通知俺拿票,告诉俺到车站附近去和一位俺不认识的四十多岁的大姐“接头”,暗号是“公安处的某某让我找您取一张某月某日天津至长沙的卧铺票”。
行动挺顺利。那位俺不认识的四十多岁的大姐,用手机把俺引到火车站后广场附近的一个建筑工地,在一张写着“生产莫违章,安全有保障”的蓝色挡板的后面,跟俺对了暗号,一手交钱,一手交票,另外,俺还搭了两盒红盒的“小熊猫”香烟(在车站里面买的,后来才知道每盒比外面贵了4块钱)。
临走,俺跟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大姐套近乎,俺试探着问:“以后……俺直接找您……行吗?”她冲俺笑,一边笑一边说:“不行,不行,你还是找公安处的人吧!”不管怎样,俺终于把卧铺票弄到手了,俺把这张票小心翼翼地揣进衣服的内兜,又使劲儿地用手按了按,恩,它还在,没丢!
票是拿到手了,朋友也早就顺利乘车回家了,可俺到现在心里还有个疑问:这张卧铺票,是不是铁路公安处的人托了票贩子才搞到的呢?
单位要会餐了。领导爱吃海鲜,执意要订“鹏天阁”,并嘱咐“订个能坐十五六人的大桌”。提前俩礼拜订桌,酒店告知“太早,提前一个礼拜订就行”。熬过一个礼拜,“顶门”订桌,酒店告知“晚了,大桌没了,只有能坐十人的小桌”。妈的,订个大桌比订张卧铺票还难!
又熬了一个礼拜,终于等到了会餐的那一天。到了酒店,能坐十五六人的大桌突然又有了,真是意外之喜,结果,大家坐得很松弛,每人相距半米,一人一个大螃蟹,眼前摆了一圈又一圈的菜,荤素搭配。俺们报社有个血脂高的男编辑专吃黑木耳和绿叶菜,对了,临睡前他还得做瑜伽。
领导端起酒杯,发言很简短:“嘛话别说了,祝大家2011年每个人都过得顺顺当当!”话音未落,有人小声提醒:“领导,还有2012年!”领导没看过电影《2012》,不知怎么回事,带头把一杯“剑南春”灌肚子里了。
俺们领导最近情绪不高。两个月前,他的老父亲去世了。他的老父亲是个老中医,一辈子在医院上班,可就是怵头去医院看病。一有病,就自己给自己开方子。半年前,领导要送父亲住院,父亲死活不住,耗到最后饭都吃不下了,脑子也不清醒了,这才迷迷糊糊地被“绑架”到一家大医院。住院第一天,还能自己示意“尿尿”;住院第二天,医生一看化验数据,建议转到另一家专科医院“查查血液有没有问题”,领导怕这样折腾不好,医生说,那就转到重症监护室吧;住院第三天,呼吸机等仪器、各种管子和病人的身体连在了一起;住院第四天,医生在,仪器在,管子也在,病人说没就没了。现在来看,老爷子不愿意住院,是多多少少有一些道理的。
俺们领导平时就失眠,经常靠大剂量的“舒乐安定”度过漫漫长夜,有时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药劲也拿不住他,领导就从被窝里爬出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熬夜写稿子,一写还就是长篇。不知道的人都夸俺们领导“勤奋、敬业”,领导自有领导的苦衷:“俺就是睡不着觉,再不写稿子,这一宿的时间就全糟践了!”自打老父亲去世,俺们领导雪上加霜,前些日子感冒咳嗽,别人一个礼拜就能好,他拖拖拉拉地两个礼拜也没好利索。有一天去输液,领导从汽车后备箱把前两天从医院取出的液交给医生,领导本来身体就发烧,这一输液,身体改发抖了,领导哆哆嗦嗦地抬头看输液瓶子,我的妈呀,里面的液冻得都带冰碴儿了!
那天会餐,俺们报社里的一位女编辑很兴奋,下午6点会餐,2点就开车从家里出来了,一看出来太早,方向盘一扭,就临时改道,奔了国际商场买衣服去了。下午5点半,女编辑给报社打电话告急:停在附近的汽车不见了,周围站着好几个交通警察,一打听,汽车已被拖走了。最后,女编辑交了200元拖车费、20元存车费,这才把汽车“赎”回来。女编辑委屈地说,其实平常把车停那里警察也不管,这一快过年,停一辆拖一辆罚一辆,你说我今天遭谁惹谁了。俺安慰她说,警察也不容易,前些日子,泰安几个警察去敲犯罪嫌疑人家的门,还没说两句话,警察就被两个亡命徒开枪打死了,人家比你可冤多了!俺这么一说,女编辑心情好多了,到了吃螃蟹的时候,好像把心里的不愉快都随着嚼碎了的螃蟹壳、螃蟹爪一起扔掉了。
接着上面的话茬,说说2012。2012,被美国人拍了一部描绘世界末日灾难的大片,好像一下子变成了非常恐怖的年份。这美国人也缺德,你拍《2042》不好吗,非得赶着拍《2012》,弄得全世界的人都跟着恐慌。试想,如果拍一部《2062》,现在三四十岁的人,还不个个幸灾乐祸,美得屁颠屁颠的?
你别说,2012还没到,世界就已经有了一些不详的迹象:韩国和朝鲜两个骨肉同胞在圣诞节不吃“火鸡”却摆出了一副“火并”的架势;一群活泼乱跳的鸟在天空中飞着飞着突然不飞了,垂直着就掉了下来;俺们中国北方竟然不下雪了,雪都下到南方去了,今年人大开会,会不会有代表“建议南方给暖气,北方取消供热费”呢?那天,俺听见俩老太太在公交车上聊天,一个老太太说:“现在人都管不了人了,得大自然来管了!”另一个老太太附和:“就是,就是,现在的人们就‘卓’吧,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连老太太都知道2012了!
对了,那天会餐,俺们还请了一位更大的领导参加,据这位更大的领导说,据可靠消息,现在地球已经脱轨了。俺一边啃螃蟹的大爪,一边问更大的领导:“那么,地球脱轨以后,会去哪里呢?”更大的领导用筷子掏着螃蟹黄儿,悉悉索索地不停地往嘴里送。俺一看他的嘴占着了,也就不好意思再往下追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