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庄宝儿 于 2009-12-3 00:31 编辑
长门终日无梳洗,何需珍珠慰寂寥。一个妃子,渐失宠爱之际,当时大王心里还有她,就拿来一槲珍珠。妃子日夜坐在椅子上凝望,望不到来者,渐渐不再梳洗,低声吟唱:长门终日无梳洗,何需珍珠慰寂寥。
所以小说里的女孩叫“珍珠”,意思是妈妈生她的时候,已在家庭里失去了爱情。看到这里,不紧宛尔。我一直以为“珍珠”是俗气的名字,听亦舒的故事,竟然对挂在我国中年妇女肥胖脖子上的大白珠子生出许多好感。
亦舒擅长写短篇,通常是薄薄一小册单本,适合带出门,也适合坐在阳台上一边吃西瓜,一边看。她的书,并无意引起人太多重视,淡淡的象茉莉花,里面冷幽默的文句忽然蹦出来。呆一呆,不肯放下,或者边看边笑。
她说,会写的人写;不会写的人审阅。不会写的人迟早会升到审阅;会写的就一直写下去.....。
《喜宝》中,喜宝一句,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果没有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这两样都没有,有健康的身体总是好的。这句话竟然成为当年许多女孩的经典名言。
亦舒似乎懒得给人物起名字,男的统统叫家明,女的多半叫玫瑰,要么珍珠,掌珠,久而久之,人物名字有了一种朴素的美。《寻找家明》里面的家明,和玫瑰。在最新长篇小说里,她再次用《玫瑰的故事》命名书和人物名称,黄玫瑰。
书名如《两个女人》《独身女人》《叹息桥》《西岸阳光充沛》《喜宝》多以简洁、普通的名字,不怕与任何人的书或者小说重复。
亦舒写女人,尤其是写爱情。每本书讲的故事未见得差距很远,换个职业,换个地方,就娓娓道来。令我沉迷的是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些看上去冷静的,克制的爱情,很少有皆大欢喜的结局。比如叹息桥中,男人把女人最终送走了,周全地为她想好了一切后路,斩断了所谓爱情;比如当记者和从政的两人明明可以在一起,女人却知道自己不适合那样的生活,选择快乐工作和独身。
一个受了莫大伤害的玫瑰,突然嫁给了平庸乏味的男人,生了孩子,腰胖了一大圈。可她十年后,忽然醒来,再也不肯回到梦魇一般下嫁之人身边去。亦离开了那个看起来陌生的家庭。
这就是亦舒讲故事的能力,和故事本身的魅力。文字不过是自由挥舞的玩具,亦舒透过文字表达的是她对生活,事业,爱情,男人,女人的理解。象刀一样的看透世情的眼睛,眼睛上蒙着俏皮的布,带着一丝戏噱,没有要死要活的惨烈,每个人物都那样的明白,真实。
一对女朋友,一个可以真诚祝福对方找到了称心的男子,实际上背后主动约会女朋友的男友,知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能迅速在一起度过几夜。而女人透过楼上的窗,看到这一切,笑了笑。从此消失在自己男友和那个女朋友的生活里。
没有哭泣,淡淡的来了,淡淡地去了。
曾经尽可能搜集齐全亦舒所有的小说。她是勤奋多产的作家,不在意别人对她是通俗文学小说的评价,就象金庸不在意人说他的小说难登文学巨匠殿堂。
金庸说,我不跟人吵架,也不想反驳,我只能说,50年以后依然有人在看我的小说。
新加坡,香港,台湾,大陆,马来西亚等华人地区,亦舒的小说是许多报纸,期刊约稿的宝贝,甚至得排队也约不到稿子,只好去求倪匡。每当新小说还没有写,读者就早已排队等,亦舒算得上是中国版税收入最丰厚的女作家。
喜欢亦舒的小说,文字。为我生活的年代,有她的书相伴庆幸。许多时候,过一年再重新读过,那些人物在书里又鲜活起来。
抽出一本,扉页上写着,惆怅,旧欢如梦,当大雨倾盆的时候,当浪花卷上岸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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