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烂漫猪八戒 [复制链接]

扑尔敏

主楼

发表于 2011-4-10 21: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知音于 2011-4-11 09:33 编辑

天气持续晴好，微风、10~25度。

公司组织旅游，一帮同事去了扬州踏青，烟花四月，柳枝青青，想必很令人流连。只是我不想前行。

往常也总梦想去拉萨，希望像那里的藏人一样，虔诚贴上冰凉的大地，磕等身长头，再手腕上戴着藏镯，穿行在三教九流中。或者住到丽江，在蓝天下、扎染的花布丛中做快乐的妇人。

现在，好像哪儿都够不上良辰美景。轻易不出席饭局，看电视连续剧是夜晚唯一娱乐，按时吃早餐，而且会早起……得空就照照镜子，很像良家女子。只可惜脸上落下的几点斑痕，让我每揽镜叹息却是无盐女。

对着电脑看蒋雯丽倾情演绎敢爱敢恨。火星突然来人。

神人进来神情高亢地说要谈广告合作。既然来了，那就谈吧。

他说有一个合作计划，可以帮助我们把年广告创收提高到多少多少。我在心里用我独特笨拙的算术演算了几遍，那得我们每个河南人每天都得来消费100块还是10块啊。他又说由他原唱并制作的新唱片将由某某公司推出，首期销量将突破以前的100万张。要不是穿的少，我当场就脱下衣服请他签名了。

交谈过程中，他再三提醒，我们要是不和他合作，一定会后悔。我敬畏地望着他，还是决定后悔一把。最后，他掏出一张发黄的卡片给我，说如果您这边有意向请给我电话。我彻底被雷晕了。那是张十多年前的名片，那上面还印有个bb机号。

他不像是个骗子，更像是一个活在梦里的人。我想笑，又忍住了。其实有梦的人也许比我们更快乐，哪怕那个梦是多么的荒诞不羁。

每个人都活得不太容易。

于是，最后我还是很真诚地告诉他，我会如实请示决策层的意见，但我个人觉得我们目前资金有限，应该暂时不会加入这个宏大的涉及上亿人的计划里。并真诚地欢迎他如有更好机会再合作。

送走火星人，同事预备买车，被他拉着同看车展。当中遇到一个三岁女孩迷路了，抱着去找主持人，主持人在舞台上喊到了父母。十多分钟的时间，孩子就跟我有点热，拉着手不丢。同事说奇怪，我说奇怪啥，俺生具亲民气质。

出展会，他被老婆电话火速召回抱孩子屙屎，我突发神经去郊区看古迹。

40分钟的车程，用了一个半小时，原因是坐错了车。我要有同行的，就不管不问地跟着走。要是独自出行准会发生点小事故。没有方向感的痛苦，一定会一生一世如影随形，比男人忠诚多了。

快到目的地，抬头吓一跳，看到前几天路过还在建筑的一个高楼，冠上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顶，像艘外星飞船停落在那儿。

古墓旁边，有座失修的老房子，木楼梯、雕花连廊、斑驳的墙壁、屋内的古旧陈设乃至空气里，都浸淫着时光错失的味道。有个老人正背立在廊前沉思，我轻轻走过，不让鞋底踏出声响。住在那间房子里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世纪有着古老故事的人。看他们一眼都要小心翼翼，万一不小心触动了某个时空的按钮，不可收拾。

墓髙不过十有六七尺，阔四十余，没有出奇之处，但塔底墙边一抹青苔就足可以覆盖一个人的忧伤。

生活究底是个何物？

声名又算何物？

回来已然午后，睡了一个不甚安生的觉。梦里恍惚可见一些陌生又熟悉的人。有人打电话叫醒说有商家约吃饭，推掉。觥筹交错，看人世浮华，商人嘴脸，比什么都难过。

世上可以信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就像天空，越来越少的，动人心弦的阳光。

坐在黄昏里，我忽然怀念起从前在乡下工作的日子，正午村民在自家门口手里捧着的菠菜粉条汤。怀念起某人在某天从城东跑到城西给我买的一碗手擀面皮。感受到青春和信任在岁月里已经流失得那么远，那么远。

这些年，这些天。能感觉到某些东西在内心成长。也有东西在慢慢泯灭。也许人就是在这些不断的建立和毁灭上逐渐成熟起来。

而这么多镰刀般的岁月过去，我不断丢掉我亲爱的家、爱人、朋友、道路、诸多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像狗熊抛掉玉米，列车丢弃站台。内心却一如既往像生命最初的那种柔软，所有触碰，不管是伤害还是感动，都不能使它真正坚硬。匪夷所思，无可奈何。

浇完花，直起身，望天际太阳的光晕从云层里透出来，形成一个个彩色的圆圈在云层上散开，那一定是天上的孩子，往云层掷下童话般的石子，泛起的片片迷离涟漪。

许久没有如此温柔朦胧的感受。在这样的气氛里，在五彩的夕阳下，把从野外挖回来的一棵栀子树，种到阳台上，希望花开早。

我每天住在一个空中楼阁中，阳台上能看到夕阳、大片天空的月亮和星星，早上在一片啾啾鸟鸣中醒来。如果我将来会是一个人老无所依，我情愿哪天就在这样春光烂漫乍暖还凉的天气下吃饱食，躺在床上，随便做个什么梦，不再醒来。

现在，但想起明天，总还使人觉得光明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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