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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葬夕阳
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青春故事，或许是因为太美好了，或许是因为太脆弱了，或许是因为我们太年轻了，这“结局”让人如此地遗憾！
依然记得，那个晚霞满天的傍晚，你在操场上全神贯注地练习盘带技术。鬼才知道那所谓的“螺旋式”、或者“马达式”的球技，如果不是你后来告诉我，我绝不会懂的。我见到黑白相间的足球就头大，觉得它像是水中游动的蛇。可你练得很带劲，球衣被汗水浸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我知道，我不是来操场看你的，毕竟，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我只是心里闷得慌，就独个儿跑到操场边溜达，默默地数着刚刚发芽的小草：一棵，两棵，三棵……直到第九十八棵。忽然，你那调皮的足球骨碌碌滚到我脚下，我没好气地踢了一脚，真是奇怪，足球在你脚下那么听话，而它却把我的鞋子都带跑了。可能是我铁拐李式的姿态，引起了你的关注，你悄悄地捡回我的鞋子，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笑嘻嘻地问我：“你脱离了‘组织’？怎么一个人呢？”
我连忙穿好了鞋，微微一怔，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继续追问：“数小草吗？”
当时，我认为你的嘴巴很贫，这么好问，于是，我抬起高傲的头，反问道：“那又怎样？”
可你没有被我激怒，脸上漾出的笑容却让我不好意思。你轻声吐出一句：“那，多少棵了？”
真是奇怪，刚才还有点绷紧的心立即松了下来，我偷偷地瞟你一眼，感觉你的目光既温柔又清澈，我就轻轻地笑了：“猜！”
“一百。”你自信地抬起头，仰望天空，仿佛要摘下天上的云彩。
“错了！错得还很离谱。”
“不会吧。”你右手挠着后脑勺，带着一丝憨气。
“怎么不会，你又不是我肚……”我赶紧打住了话题。
“是也无所谓，反正我没有猜错。”
遇到你这样的人，我只有投降的份儿，自己都奇怪为什么很快就服输，但我还是径直告诉了你：“九十八课。”
“噢！”你笑得更欢了，好半天，你才狡黠地说，“看，斜阳下又多了两棵。”
我傻乎乎地低头一看：斜阳下，你和我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我曾想就这样与你擦肩而过，谁知不久，我们又在办公室的门廊边相逢。那一天，我从办公室取杂志回来，竟在走廊上碰到你。
“你手里不是捏着我的‘朋友’？”你欢快地跑过来，盯着我手里的杂志。
“你也喜欢读《散文》？”我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可不是球场的足球啊！”
“为什么不喜欢？只许你喜欢是不是太霸道了？”你从容地我手中取走新杂志，不管我是否同意。
一星期后，我收到你还的杂志，还附带了巴金的《雪泥集》。我迫不及待地翻阅《雪泥集》，我竟像平时读书一样，在你的书上洋洋洒洒地写了许多随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写，也许就是这习惯吧。
后来，你把你又批注过的《雪泥集》送给我，我就再也无法忘记你。就这样，我们以书为纽带，构筑了我们的生活。如果，一天见不到你送来的书，我的心就会失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善感……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滑过，转眼你的生日到了。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把“礼单”写在课桌上——生日卡片和一本明清小说《英云梦》。脑海里突然跳出你那张憨厚的脸，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我真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好友，让她帮我出主意，可又担心她误解我们的友谊，还怕被她狠狠地刮着鼻子笑话我，那多不好意思。
我该怎么办呢，我抹去了桌上的“礼物”，重新写在了手心，到街上游逛，给你准备礼物。我走过一家家商场，仔细挑选一件件礼品，找了好久。终于，有一张印有三条祝福语的“[猪]你生日快乐”的贺卡映入眼帘，我就迅速地拿起它——谁叫你属猪，而且每次对我憨笑的样子，就是一头名副其实的“猪”。
为了把礼物安全地送到你手里，我特地“飞鸽传书”，让你在离学校不远的小桥上等我。我把小礼物送给你时，我一直不敢看你，这毕竟是我第一次送男孩子礼物，心里咚咚跳个不停。当你接过礼物时，我顾不上祝福，一溜烟地跑了。我不敢回头，怕你笑我的大红脸，直到一个拐弯口的时候，我才偷偷地回头看上一眼，发现你没有走，居然还在望着我，我就更不敢回头了，因为背后你那清澈的眼睛一直在望着我，望着我……
就是这一份小礼物，给我带来了麻烦。那天，我跑到足球场上看你们踢球，你踢完一场后背起书包冲我跑过来。可是，你的队友们还没踢过瘾，他们拽着你的书包不让走。拉拉扯扯中，你的书包被撕裂了，课本散落了一地，还有我送你的卡片和小说。在大家起哄的尖叫声中，你满面通红地捡起了地上的书，一股脑地塞进书包，匆匆离去。
不久，你那帮所谓的哥们开始在校园里对我指指点点，散布我们早恋的谣言，甚至大声对我吹口哨。我感到非常生气，但更多的是愤怒。在这个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够站出来，对他们讲明我们纯洁的友谊，毕竟你还是我眼中的男子汉。谁知你比我还脆弱，甚至不敢见我，只寄给我一封只有一句话的信：“我们还是不要交往了，影响不好，我有很大的压力。”于是，你开始回避我，直到我们形同陌路。
我记得你送给我的最后一本书是《永别了，苏姗》，在洁白的扉页上，你用我所喜欢的蓝色笔，洋洋洒洒写道：梦。我无法理解的一句是“清醒和睡眠吻别的地方，是它的死亡线。”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结局这样令人伤心，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太美好了，还是因为太脆弱了，抑或是因为我们太年轻了？我还想追问的时候，你的身影已经走远，我只好把梦埋葬了，在夕阳西下的黄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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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9-5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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