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峻险的岩峭里挤出来从刺骨的山水里流出来从狂荡的极地风吹过来从血淋淋的故事里走出来
——我们是石油之子
我们很雄
那个彪悍的北方汉子一声怒吼
滚滚油流便从万年沉睡中喷薄而出
于是高鼻梁蓝眼睛的老外也对我们瞠目结舌
于是油袄和铝盔便在东南西北角角落落
高树起崇高和壮美
当华灯初上都市的温柔斑斓成无可抗拒的诱惑
我们端坐岩石之上
引星星对话牵山风拂面
老白干顺着喉咙咕噜而下冲天一个响指
我们总爱戏称自己是在免费旅游
大皮靴踏得野性的土地山一般震颤
远离城市的名字伴钻机的嘶叫一同轰鸣
当气流和油龙从每一处偏僻之所蜿蜒千里
我们便肆无忌惮放任激情在碧空下奔流
我们无孔不入
把管线刹把和油井定格在戈壁荒原
霜雪风剑中我们活鲜鲜的灵肉傲立成黑色风景
从此我们的生命也变得黑亮厚重
即便寒风肆虐无垠旷野苍鹰呼啸而过
我们也习惯听雄浑的自信在地层深处爆响
即便希望被浓缩思维遭凝固所有欲念无人性地咬噬每个毛孔
我们也挺立成铁塔让汩汩泪珠如蛇
洒脱地甩一甩长发在毒日下投一串顶天立地的影子
自豪地挥一挥双手与苍宇间呼出不羁的声音
没有人的夜晚从乱石林立黑麻麻的峰峦下坦然滑过
——哦,我们是石油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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