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上寒山记 1、第一天 雪霁天晴，从武汉开往浠水的高速公路水洗过一般清亮。窗外点点残雪装点着空阔辽远的郊外风景。在后座我们紧挨着，仿佛久别重逢的多年老友，不停地絮絮耳语。当然在那时我丝毫不知道你正强忍着晕车的痛苦，和此次协办大别山十佳诗人颁奖会的种种压力。也不知道一场在城市里已经化得差不多的雪正皑皑地覆盖着聚会的山巅。否则我不会那么惬意那么轻松。 暮色降临，三角山整个笼罩在森然的寒气里。轿车弯弯绕绕，路面积雪已经冻结，十分湿滑，以至于搞摄影的艺术“司机”大气都不敢出。没多大一会儿，前面的车发动机熄火僵在了雪里。我们也只好跟着停下，这一停，车子就再也发动不起来了。天完全黑了，无奈之下一行十几个人只好弃车徒步上山，好在诗人都是至死的浪漫主义者，在足有零下七八度的冰霜山路上，还能一路的欢声笑语，互相调侃。 “夜鱼，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吧，在雪地里爬山，漫天星光，是不是也是值得一记的诗意呢？”看着你大口呼出的白气，我莞尔，确实啊，我还真没严冬腊月地爬过山呢，还是在深夜。现在想来有点后怕哦，尤其一行人当中还有个患心脏病的老者——武汉电影协会的会长牛老师。他几次顿住，脸色苍白。因为我母亲也是心脏病，我知道寒冷对心脏的打击，连忙让他吃点急救舒心丸，还好在大家的搀扶下，牛老总算挺住了。现在想来如果真出啥意外，那可是连急救车都上不来的地方啊。或许这革命圣山真有长存不死的英气，十几双踢踢踏踏的靴子肯定是被传染上了，不说有多雄赳赳气昂昂，起码没一个委顿掉队的，踩着满地的冰渣，咔嚓咔嚓地就到了目的地。 走进大厅，我的兴奋很快变得有些失望。没有预想中的暖风扑面，甚至连个小电炉都看不到，四周一溜玻璃大窗，居然连个窗帘都没有，屋外黑压压的森冷仿佛就要从窗玻璃外倾泻灌入似的。冷，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地冷。而且饿，饿到连一锅锅巴粥都喝得喳喳有声，我顾不得仪态啦，在一群今天才认识的人面前大快朵颐，一大碗农家做法的当地大白萝卜炖肉，被吃了个底朝天，那个萝卜真是好吃极了，润甜无渣，入口即化。补充了充足的能量，底气又上来了。顶着屋外呼啸的山风，我们重新下山，居然，被分配的房间是十几分钟前经过的那几座小别墅。 精致漂亮的西式别墅很新，窗户正对着巍巍大山，如果不是冬天，该是满目青翠与繁花吧，现在却是一派萧瑟，看着都冷，赶紧拉好帘子，打开空调，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冷，房间太大，小挂机几乎没啥用。最惨的是，我正冲澡的时候，热水停了。胡乱用毛巾擦干，瑟缩着裹进薄薄的被子里，那个冷啊，唉，碧宇，你知道么，当时整个世界唯有你的手掌和胳膊窝是暖的，你呼出的白气是暖的。 睡吧，睡吧，我已从你的谈话里，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一点你的累、你的烦、你的喜、你的甜。 那一夜你的鼾声分行而出。
2、第二天
如果不是冻了一夜的身体仍笼在薄凉里，我真要对着清晨的灿烂阳光张开臂膀啦。天，蓝得像不含一丝杂质的水晶，染得空气有如澄澈的静水。哦，这就是碧宇么？我回头看你，休息过的面色饱满润泽。黑发整齐地挽在脑后，亲切中又透着几份干练。依旧侃侃而谈，说起诗歌，说起刊物，你总像有无穷尽的话题。
吃过早饭，为了等齐在今日会陆续上山的诗友，我们有了一上午的闲暇，于是挽着你和小菊，后面跟着荆州诗友高山松一起往山顶上爬去。梳着和你一样发髻的小菊，体贴周到，安静从容。很欣慰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助手。我没有办过刊物，高山松却是个成熟有经验的人，一路听着你们谈起关于办刊的种种周折以及对未来的种种设想，我好生感叹，我对诗歌虽也算爱，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像你那样有勇气，从无到有，从内外交困到峰回路转，你是如何越过民刊之路的艰难走到了今天啊。
从住处远观，感觉遥不可及的山顶寺庙，在我们边走边谈中不知不觉就到达了，黄色院墙在茂密林木和皑皑白雪的掩映衬托下，显得格外沉静安详，因不是旅游旺季，院门紧闭，我们只好原路返回。还好我们的兴趣并不在这是山就可见的寺庙上。
积雪到了中午，经不住阳光的热情有了松动的迹象，迎客大厅的屋檐开始滴滴答答地融化着雪水。坐着藤椅晒太阳，喝着热茶，等着诗友。你不停地接听各地诗友打来的电话，指点着路径。
“你是大别山诗人吗？”门口坐着的一个黑脸汉子忽然开口问我，我连忙点头。他叫丑乙，大别山十佳之一，今天算是最早到达的，因为谁也不认识，只好默坐在门边。接上头就能马上成为一见如故的朋友哥们，这恐怕是诗人们的又一大特点。紧接着哥们二、哥们三陆续到达。文质彬彬带着暗色眼镜的是安徽太湖诗人郭全华，微胖一脸笑容的是安徽六安诗人天一。
而我最为熟悉交往了多年的清荷铃子还在路上。还有更远的诗人阡陌、寒烟、红尘浪子等估计还在往武汉方向赶呢。来不及等他们了，众多嘉宾已经陆续来到，欢迎晚会如期举行。
我被告知要在第四个出场朗诵诗歌，就在第二个节目快要结束时，你接到了电话，对我说：她来了，正在楼下用餐。我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冲下楼。
太想见到她了，说魂牵梦萦有点过了，但也差不多吧，两年多来网上频频聊天交流，分享着彼此写诗的苦与乐，甚至一起经历着好多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悲欢秘密，如果说见你是出于敬佩和认同，那么见铃子更多的却出于姐妹感情。
哦，一群人中，她是那么高挑，因为赶路辛劳稍稍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庞，却又是那么清瘦秀气。这就是清荷呀，风儿叮铃铃地在那一刻响起。
你啊，现在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说客套话，我们真的不在乎什么奖啊，照顾不周啊，甚至什么冷啊，条件差啊，有没有礼品啊之类的，我们来，就是为了给网上心仪已久的情谊来个扎扎实实的拥抱！
那一夜和铃子相拥而卧，另一个床上是你和小菊。
寒山暖意升起。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1-6-13 18:11
QQ好友和群
QQ空间
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
分享
收藏
顶
踩
提升卡
变色卡
抢沙发
千斤顶
显身卡
看什么了你？是女的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