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着手指头也数不清老虎到底走了几天了,只记得他出发前一天晚上又喝醉了,半夜十一点多才回家,进门就嚷:“玲珑,快来看我带的东西!”我瞅了瞅,全是些干或半干的海产品,就一骨脑扔进了冰箱里。他眯瞪着眼睛看了看我,一头倒下,睡着了。
我的头很疼,辗转了一晚上。早上起床,眼皮有些肿,头疼症状却有些轻了。我说,上飞机前把航班号和时间告诉下哈。他不解地看了看我,笑道:不,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却在上午十点多时,老老实实地发来了班次和起降时间。
下雨了,是今年的第一场暴雨,整整下了一晚上。早晨天仍是阴的,空气却清新了不少,花草树木们喜笑颜开,我的头疼明显轻了。隔壁的Joker又在反反复复地吹着那几个枯燥的音符:哆来咪发,哆来咪发……有谁象我这样在关心着这场暴雨?一只苍蝇在空中无聊地划着圈,我的视线追随着它,不知道它转来转去有何目的,最后只能暗自解嘲地解释它是吃饱了撑的。忽然就想到了对门一年级的小胖昨天给我看的一个问题:2个同学捐款100元,10个同学捐款30-50元,8个同学捐3-30元,说一下自己的想法。他的回答是“捐100元的同学真太有爱心了”。当时他满面欢笑,觉得自己解答得很棒。我沉吟了一下说,如果有的同学有几万块零花钱,他捐了100,有的同学只有1元零花钱,他全部捐出来,你说,捐1元的同学没有爱心吗?小胖鼓着圆圆的腮,眨着小眼想了想,说,我明白了,捐100的同学是钱了没地方花,吃饱了撑的!我急忙反驳说,不对,是捐多捐少都有爱心。想到这儿,我笑了。这只苍蝇是不是也有爱心?可是,什么才是爱心?这世上的一切,善意,恶意,辱骂,嘲讽,无不是一种自我感觉啊!
老虎发来短信说给我买了一套台湾邮票,花了500元。我说好。同时告诉老虎我刚刚谈妥了一个钟点工,每月500元。他说好。去年在世博会,我还买了一套朝鲜邮票,花了30元。老虎临出发前两天,找寻一个存折时曾把我的收藏一骨脑全折腾出来,有几版银币,一堆邮票,一些欧盟成立前欧州国家的硬币,一些不值钱的字画,还有一副玛瑙首饰,一挂水晶项链以及半挂珍珠项链等。我把手镯套上试了试,又摘下来收好。我喜欢的东西,大多是鸡零狗碎不值钱的东西,见了就买,买了塞到柜子里再也不加理会。偶尔找东西时它们会有幸出来见见天日,让我想起某年某月我们的邂逅。生活真是美好啊,我老的时候,会不会每天翻看这些东西,寻找逝去的记忆?也许有一天我死了,这些东西会让某某迟疑那么一下子,思考一下它的前主人是什么样子。老虎总说玩物丧志,我附合说是,同时附上一条例证李清照收藏那么多古篆字画,遇上乱世不照样散佚?但是,我的收藏却仍然一天天丰盛起来,半人多高的集邮册,见了必买的图书……有时候打开柜子时会惊喜一下:我什么时候还买过这么一个手袋?新的耶!老虎撇撇嘴,以示藐视。看完后我照旧把它塞进柜子,或许会在某年某月的一天,仍旧给我个相同的惊喜。看,惊喜很多时候得靠自己创造。
有一天,我会象某单位那个六十多岁的老革命一样,年复一年翻看同一本书,后面的看完,前面的又忘了,所以读到每一处我都会津津有味。而现在,我看着屋里几个空荡荡的大花盆,在束手无策地想,为什么几乎所有的花我都养不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