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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
文/殷晓媛
让她为我做一件麻布衣裳,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完美得不露接缝与针脚,她才是我真爱的姑娘。
——《斯卡波罗集市》
(一)
十字路口,是两道交叉
而远去的白绫。正午的日照
在上面写道:秘而不宣的桃花。
笔锋到处,云雾像大片的波浪
分开。街的河床上,人群像浅滩的鸥鸟
有些躁动,天空、街面、建筑带,脆而薄
尚未被击穿的表盘里,他数着
顺时针和逆时针的人影,并让它们
旋转着走进,又走出内心。
(二)
两座楼,向两侧倾斜分开,就像在
万花筒里那样。她走出来,在剪纸般
单薄的浮影中间,像一道慵懒的光
游离地经过。他的手掌上
多了一个针线盒子。而后所有
纸刻和笔画出的门,被叠起
并熨平,像陈年的刺绣
收进乌木橱。
(三)
缝衣,衣服就站起来,像窗帘
从内屋走向月光;缀纸页,纸间的蠹虫
便化作画眉,从针脚里牵出
长长的啭声,文字像玫瑰色的水渍
逐渐漏尽。那些针,在秋天的湖上
聚会长谈,在水面勾勒
睡莲的模样,然后从陌生女子
彩妆盒里,偷来一片一片闪耀的粉色
缀在其间。
(四)
多年后他们说:这些像蝴蝶的东西
是传说中的天衣。一些人披上
隐身走进云彩。另一些人
把它裁成布片,堆上琐碎的文字
来埋没它散发的紫气。一个人在上面
用钢笔写下:“谜”,布条的下游
便有字迹,像雨后的鱼儿
浮上水面:“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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