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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寂深不可测,忧伤若即若离。
一杯咖啡,一支烟,有隐隐的乐声,有窗户透凉的风,有月色如水。
八月将落,八月未央。
江南。
宛如一条鱼,偕同Q游弋在西塘古镇,天气闷热,潮湿,泛着粘稠且迷惘的气息。她在收到某条短信的时候被突兀搁浅,在那些古旧的青石小弄里熙囔来往的人群中。
那条信息,极简单的几个字:久不见,盼一叙,念。
记忆又开始翻江倒海,夹杂着疼痛,夹杂着欲泪的酸,铺天盖地而来。
人的苦,在于自我剥离,在于无望的逃离,在于重又沉寂的认命之说。
那夜,和Q留宿在古镇上傍水的客栈。次日清晨,Q问:昨晚做了什么梦吗?她“啊”,有惊讶之感。无梦啊,只是有惊惶,有失措,有不安,记不得梦见什么。Q看着她:总听到你哭来着。
她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她哭过吗?为何眼睛如此酸涩,眼眶如此浮肿,眼神如此凌虐?
无非是,想隐藏,却又欲盖弥彰,白月光,唱出了她心里最亮堂的地方。
她的脆弱的外壳,她的坚硬的内核。
那一日,天空沉重阴郁,在离开的那一刻,泪雨滂沱。
离歌,用这样的方式,又一次在她的心头唱响。
家。
次日需返银,她躺在沙发上,手机屏上的几个字,粒粒灼她的眼。
那个号码,没有储存,从来都不用,以为忘记,其实入心。
她按下回复,思虑再三,竟是没有一个字。空空的心,空空的屏,发送。
久久,信息回:十年未见,但望珍重。
泪,倾盆。
原来,有十年了。似乎已忘了他的模样,只是,不能听到看到想到,关于他的所有……
再次看两条信息,每一个字深入到骨子里,拇指点到删除,半响,按下。
找到黑名单,将那个号码存入——确定。
西北。
每一年的八月,在南北几千公里的途中奔赴往返,那个所谓的家,那个热浪轻易来袭的地方。
匆匆返回,途经湖畔,那两排繁茂的槐树,梢头依旧银白点点,槐花还在绽放,八月的阳光下,清淡的白,泛着忧伤的金属般的光泽。
梦里抑或梦外,怎么会有那种触手触目皆是虚幻的惶然。
她在哪里?无论在何地她皆是过客,能否找到最终停靠的码头。
她极厌恶那种从内心深处泛上来的带有咸味的奇怪的液体,自空洞的眼眶而出,在脸庞肆意奔流,她必须作别,同时跟易感,脆弱和柔软说再见。
在这样的夜,薄薄的秋凉几许,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覆着盖着的,是她那样一颗不快乐的心。
唯有字,静静流泻,汇成一片汪洋。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八月 成殇。
八月 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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