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里蝇营狗苟,匆匆忙忙,为稻梁谋。能够感觉到自己开始越来越浮燥,越来越静不下心。静夜里有时也难免想一想那些令人神往的静溢。
关于静心止欲之类的,我想最被人熟知的恐怕就是慧能的那首菩提非树,明境非台的谒子了。这首谒子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多少次,以至于我都懒得把它完全敲下来。
但是我个人却以为,这里边还有一些刻意的成分,有另外一首谒子要比他强上一个境界,那是明代苍雪大师的:
南台静坐一炉香
终日凝然万虑亡
不是息心除妄想
只缘无事可思量
禅师说,静坐在这里,不是去努力的去除杂念,而是实在想不起什么杂念。
能够控制自己的欲念当然是一种境界,但是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欲念却又要高上一层。
就如同宽恕,多少次夜里无眠,多少次说服自己,终于使自己不再去恨那个伤害自己的人,终于不再为一些事情追悔痛苦。这自然是一种人格的升华。可是根本就把这些事从记忆中忘却,再也想不起那伤害和那人,这才是真正彪悍而又超脱的人生。
苍雪禅师这首谒子就有这样一份超脱淡然的味道。
真正的超然,绝不是一种刻意的做作,而是随心随性,自自然然的表现。
记得有一位玩易的朋友,曾与我说起来他的师傅去逝后,易界同仁赠的一付挽联。
上联是:苦水流成长河,君王无舟不过。
下联是:奇人荡漾江湖,有舟无舟均可。
对于有舟无舟均可一句,极为欣赏。这正是一份真正的超然的态度。
人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一般来讲,当人拥有了某种技能之后,自然就想在可能的场合去表现这种技能。但是真正能达到超然境界的人,他并不把这种技能放在心上。如果需要的话,就使用这种技能。如果有没有必要,那就不使用它。当使用的时候,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当他不使用的时候,也不是为了隐藏什么。
这样的平平淡淡 自自然然。正如另一首谒子说的:
修得身形似鹤形
千株松下两涵经
余来问道无别话
云在青天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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