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定庵诗小记（17）：许身何必定夔皋

坏菜

龚自珍己丑四月二十八日应廷式，他是第一个交卷的。出去后，朋友问他写的是什么，他就把作文的大概意思说了一下，朋友听完后马上庆贺：“你一定高中榜首！”龚自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看看国家现在的局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在文中据实写下了自己对西北屯政的看法，知道不会被采用的。

　　一个人的悲哀在于他明知没有结果却还要认真去做一件事，这似乎是中国文人的宿命，心比天高，身为下僚，道理说的再清楚，却没有办法去实施，到最后只好落得个纸上谈兵的名声。但无论如何只要他们有一个从政的机会，不管官职有多小，他们也会尽心尽力、认认真真的处理政事，努力把自己掌管的方寸之地治理的清明、顺畅。

　　龚自珍应该是看到这一点的，因此在他的《己亥杂诗》第15首中他就写到，立志投身于某种事业是不一定非要做夔、皋这样的名臣的，处理政事只要是能够做到简练扼要、明白通达就已经足够自豪了。我读史书读到秦、汉极为痛心的地方，认为他们的失误是严刑峻法啊。

　　这首诗龚自珍究竟要表达什么样的思想在里面，是不难理解的，他希望一个国家的治理要有宽松的政治气氛，只要这个政治氛围存在了，就是没有夔、皋这样的名臣，国家良好的秩序也能够保持。他从秦、汉统治者用严刑峻法对待老百姓提出了批判，认为残酷的镇压手段是绝不可取的，但他并没有否定秦始皇、汉武帝的业绩，他在《己亥杂诗》第276首中说“少年虽亦薄汤武，不薄秦皇与汉武”，对他们在历史进程中作出的贡献是肯定的。

　　“许身何必定夔皋”是一个不得已而退求其次的无奈之举，其实，谁都知道，处在夔、皋的地位上是可以有更大的作为的，做不成夔、皋，做一小吏也要尽心尽力，也要保持一方清明，这就是中国特有的士之品格。

　　去年底曾去吴江黎里古镇柳亚子纪念馆，其第五进藏书楼楼下中堂陈列一古画，画的两边是柳氏亲书的一副对联：“少年虽亦薄汤武，许身何必定夔皋”，便问诸翁，皆言为柳氏亲写。读《己亥杂诗》后，始知乃是龚自珍《己亥杂诗》第15首、第276首的集句，写在这里，就算是个收获。

　　附　《己亥杂诗》第15首：

　　许身何必定夔皋，简要清通已足豪。
　　读到嬴刘伤骨事，误渠毕竟是锥刀。

锛锛凿子

这文得星卒之类的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