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在街上的生命之源

陈德兰

文/陈德兰

    绵阳的涪江水有点污染 ，老少爷们开始恐慌着，在抢购饮用水。见有Q友在群里请人排班买矿泉水，虽说水污染不是好事，可我私下里倒也觉得，这样来一次，倒也能起到一个警戒作用。

儿时，挑水吃的记忆一直深藏在心里，挥之不去，撵之还来。

　　那天冬晚，放学到家时外边已是漆黑一团，母亲干活还没回家。我按照惯例先到厨房做饭。掀开缸盖一看，连涮锅水也不够。想着母亲放工后疲惫的脸，心生不忍，便拿起水桶挑水去。

　　黑乎乎的小路边，柴草篷篷挤挤，风嘘溜溜的一吹，并嗦嗦作响，有老母狗抢吃肉骨头的闷声夹在其中。还没走多远，弱小的肩上已不堪重负，只得左右轮换着。到了池塘边，摸索着用小面盆舀着水，往上送。往返两趟后，地上已是湿湿的一片，我一不留神，就像坐滑滑梯，从上一直滑到下。好在水码头是用木板搭的，像桥一样横在那，我才能抓住桥板爬了上来。

　　俗语有云：“人穷心黑”。那晚我浑身滴着水摸着黑爪着脚往返着，把水桶舀得满满的。等我挑起时，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得忍着心疼再一盆盆地往外舀。

　　等一切妥当后，站在那直喘气。闲下来的这会儿，母亲平时讲的鬼故事全都一起涌上了心头，仿佛池塘边全是妖魔鬼怪，随时都有可能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来掐住我的喉咙。我忙屏住呼吸，急吼吼地跳起担子往家赶，总觉的背后阴森森地冒晾气，就在离肩不到一尺的地方，随时会蹿上肩来。要到家时，家里的小黑听到了我声音后，欢跳着迎了过来，不住地在我脚口边转，跳着想舔我的脸，我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心一放下来，人就似虚脱了一般，感到肩上生疼，腿膝酸软，就连换下湿衣服的力气也没有了。想想当时，如果不是想像中的鬼怪在作祟，我是没有那般力气硬撑着把半担水挑回家的。

　　把水放在锅里，红蓝相间的火苗热烈地吻着锅底，水在火的浓情下，越发按捺不住，在锅里急切地翻滚着……我很有成就感的雀跃着，等待着母亲归来。

那晚的糁子粥特别香，母亲含笑的眼里盈着泪，大概是她家的闺女已能帮着挑水了。经过那一次挑水后，我深知这吃得水是那样的来之不易。

有一年干旱，所有的小河沟一律干裂了缝，有的缝隙甚至能把脚伸进去。我们一个村庄所有的人吃水都要跑到几里之外，那条平时船来船往的大河，此时，水深不过盈指，能看到小鱼小虾们在里面挣扎着。

那段时间，所以的村民在看那条河时，总是一脸的凝重，他们在害怕着，如果再这样干下去，靠什么活，水是生命之源呀。

印象中，所有的村民们在跳水时，全用芦苇扎成一束，放在水桶里，在这样的挑水过程中，水是不会从晃荡的水桶中溢出来的。那会儿排成队的挑水队伍像士兵行军一下，脚下的浮灰飘飘的，也不见哪个人的担子里会滴下一滴水，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尽可能的把晃动的幅度减小一点，再减小一点。

尽管现在，那挑水吃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可我从那时养成的惜水习惯，一直延续至今。

有一句公益广告语，我一直牢记在心：“地球上的最后一滴水，将会是人类的眼泪”。可见这水资源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尽竭的。想着我们子孙将来会面临着吃水难，我的心就开始揪着。我们那时，仅仅是吃水不方便，但是我们有水可挑。可是我们后代，将会面临着，无水可取的局面。

不知绵阳人在经过这次水污染后，会不会从此惜水如金，那排着队买矿泉的日子毕竟不过好呀。

　　

马樱花

谢谢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