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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云吹走了,露出红红的月亮。
阳还是那样灿烂,如果没有这场北风,感觉不出这就是南方的冬天。到了晚上,风更凌厉了,小街上冷冷清清,益生堂前的大红灯笼,好像是驿站,人走席散,连马蹄声也没有留下。
女儿打电话说,月亮只剩下一弯金黄了,人生可能只能看此一次,为什么不去看红红的月亮呢?呵,人生可能就此一次,那就带着乖乖到公园看红月亮去吧。散尾葵在风中飘舞着长发,乖乖金黄色的长毛像波浪起伏,月亮就要红了。
在农村,每到月圆的时候,狗总会蹲在地上,对着月亮长嚎,如果有狼,狼也是这样。今天不是满月,却有红红的圆月,乖乖是条宠物狗,一直被宠着,或许就丧失了狼与狗全部的天性,它已不适应夜风中林木飘忽的黑影。
如果条子在呢?
条子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边境牧羊犬,如果在这样的夜晚,黑白的毛在风中一定如黑白的浪花翻卷,它的跟班,是一条淡黄色的吉娃娃依提,依提有时候想挣脱条子的束缚,但条子不动声色,一巴掌就把它又按在地上。
依提落单的时候,胆小如鼠,但只要跟条子一起,就再没有它害怕的东西了。有次有头水牛经过,条子没见过水牛,低沉地吠着远远冲了过去,冲到面前,却不知道怎么下口,再加上水牛对它不理不睬,只好悻悻地往回走,依提冲着水牛叫了几声,也跟着往回走。
女儿说,狗的名是不能随便取的。把博美取名为乖乖,乖乖就无声无息没有一点个人的主见,随便哪个路人,叫一声乖乖,抚摸着它,它就会乖乖地听人摆布,甚至听任别人抱走。
乖乖属于八旗子弟那种,饭来伸口衣来伸手,不管什么好吃的东西,它都懒洋洋地看着,一定要你把这东西喂它到嘴边,哪怕离它半寸远,它也不会伸出嘴来。
而条子呢?条子是警察的意思,条子的性格就像警察一样,活泼好动,只好成天把它关在笼里。条子成年吃狗粮,如果有点残羹剩汤伴饭,它就欢乐得像过年一样。依提呢,就是依着条子跟条子提着包的跟班。我一直对女儿说,对人来说,是没上帝的,对狗来说,你就是它的上帝,如果你是它的上帝,你就把幸福与快乐给它吧。
如果条子在,条子一定会欢乐地在林间飘忽的阴影中蹿来蹿去,追逐着天上红红的月亮,风中一定有道翻滚的黑白浪花。
红红月亮下面是如银河星光灿烂的霓虹灯,如星光灿烂的霓虹灯在今夜风中,反而更显得冷清。
凌厉的夜风中,月亮只剩下金黄色一弯了,慢慢地,通体红了起来。这样红红的月亮,这样适合观察红红的月亮,对人生来就,可能就真的只有一次。
其实,如太阳一样,月亮每天也是新的。不仅是太阳是月亮,世上任何事物,每天都是新的,每天你看到的一切,对人生来说,全都是仅有的一次。
孟庭苇唱着:呵,红雨,红红的雨……
月亮有红红的,雨自然也就有红红的了。
2011-12-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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