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隐身上线 于 2011-12-23 08:32 编辑
初中毕业我就进山了,去看护那片果园,那片远离尘嚣的净土。 也不能说读书无用,至少我还能认得几个汉字,要不怎么能看懂栽培管理,嫁接剪枝? 春天喷药打枝引葡萄上架,育苗嫁接新品种,夏天掐花除虫,移植草莓,消灭夺取营养的无用枝条。秋天采摘成熟的水果运出山外。冬天没来之前,将葡萄下架剪掉多余的枝,盘好深埋防风,将所有果树的旁枝再修理一遍。 早晨早起修修道,呼吸一下新空气,晚上点灯读读书,日子过的悠哉游哉,也是不错。 十天八天见不到一个人,也没觉得怎么样 。仨月俩月见不到人,我还照样生活。 几本书快背下来了,道也越修越长到了山外。没有,没有人说话,我总不能当哑巴。那就唱歌好了。 面对群山我放声歌唱,山谷回声连绵不绝。小时学过的儿歌,流行的情歌,翻来覆去的唱。 一年我过来了,二年我也过来了,第三年我过来了。 所有的带字的东西的字全变了色,那是我用笔一遍遍描的,上学时字写的不好,现在就用仿宋体规范一下。 唱歌我也不敢唱了,我怕一唱就流泪。没有人说话就背书吧。不用想也能背下来了,真纳闷儿,上学时怎么没那么聪明呢? 黑夜来临我不再害怕,也习惯了狐狸夜半偷吃葡萄的得意的声音。溱黑的夜里猫头鹰的眼睛在树林里发亮。 它的歌声不是我不喜欢,实在是没我唱的好听,我总会扔块石头过去,‘你快闭嘴吧!’几只小野鸡扑喇喇地从林地的这头飞到那头,我手里没有枪,它们也知道我对它们没办法 。白天偶尔也会有一群狍子经过我的领地,有一只停下来看我几眼,那眼神很温柔,我怀疑那是只母狍子。 实在无聊的时候,我会把一窝蚂蚁移到另一窝附近,看它们互相残杀,也会点根蜡烛在土蜂的洞口,消灭整群蜂子,然后再把它们的尸体赏给蚂蚁。我都纳闷儿我怎么这么残忍? 书是无声的语言,我把它们变有声了,不然我就无声了。 有人说在人群中孤独,在喧哗中寂寞。那么,在没有人的时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