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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梦m 于 2012-1-29 16:26 编辑
元代的统治者蒙古人本是个落后的游牧民族,他们纯粹靠军事力量征服了全华夏和欧亚大陆,因此他们的政治观念与宋朝的以文治国截然不同。虽然他们处于建立政权和巩固统治的需要,也标榜文治、提倡理学。兴学校,定朝仪,重用提拔的不过是许衡、姚枢等理学名儒,但这只是少数。他们长期废置科举,不重视学术文化。大批的知识分子不能跻身仕途,沉抑下僚,志不获展,长达七十余年的废置科举,使得他们一直饱受统治者的歧视,才有了所谓“儒人颠倒不如人”“九儒十丐”之说
然而,元朝的政治腐败,不能抵制社会的前进经济的发展。货币的统一纸币的大量发行,南北大运河的疏浚和开凿,海运的开辟和海外贸易的扩大,更促进了工商业的发展,手工业、丝织业、棉织业、陶瓷业、印刷业等行业的进步,使得城市经济呈现出了相当繁荣的局面。
商业的繁荣,城市的兴起,为元曲杂剧提供了物质条件和群众基础,广大的城镇居民,各行业的工匠、小贩、小吏、侍从、奴仆、经纪人、买卖人以及医卜星相之流,他们需要适合的文娱生活。加上蒙古族统治者对歌舞戏曲的爱好,如此,杂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
此时,那些即不肯屈身于蒙古统治者,又不能跻身仕途的下层知识分子,就与社会上的讲唱团体(即书会)结合起来,替他们编写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各种讲唱文学脚本,成为了元代杂剧剧本创作的作者队伍,如关汉卿、白朴、王实甫、马致远、高文秀等。
这些来自社会下层的遭受各种迫害的知识分子,自身的命运促使他们加深了对民众的了解。故而,元曲作品大多具有深刻的思想和浓郁的生活气息。在保持了市井趣味的同时,更关注民生,百姓疾苦,直指社会黑暗。代表作有关汉卿的《窦娥冤》《救风尘》《单刀会》,王实甫的《西厢记》,马致远的《汉宫秋》,纪君祥的《赵氏孤儿》郑光祖的《倩女离魂》等等。
元代文学的光辉代表作是元曲,元曲包括两部分:即散曲和杂剧。散曲是元代盛行的一种新体诗,而杂剧则是元代成长起来的新型歌剧。
在长期遭受排挤轻视的环境中,元代文人的诗词既缺乏李杜白那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和磅礴身后的思想内容,也没有欧苏黄王那种推陈出新另辟蹊径的勇气,因此,元代大诗人元好问说,“诗到苏黄尽。”
诗词的衰微促进了曲的产生,曲继词而兴,成为了一种新的韵文,成为了元代的新诗体。然而,元散曲的思想境界、表现形式,都跳不出唐宋藩篱;篇章结构、句法词语,也在不可避免地借鉴前人诸贤。例如:
西湖烟水茫茫。
百顷风潭,十里荷香。
宜雨宜晴,宜西施淡抹浓妆。
尾尾相衔画舫,尽欢声无日不笙簧。
春暖花香,岁稔时康。
真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这首奥敦周卿的{蟾宫曲}《西湖》,词句很多出自苏轼与柳永的诗词。
骤雨打新荷/元好问
绿叶阴浓,遍池塘水阁,偏趁凉多。
海榴初绽,妖艳喷香罗。
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
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
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
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这句“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很明显就出自杨万里的《昭君怨》“急雨打蓬声,梦初惊。却是池荷跳雨,散了珍珠还聚。”
当然,元散曲中也有不少可以与唐宋诗词分庭抗礼的名篇。
例如马致远的这首家喻户晓的散曲{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自宋玉《九辩》之后,历代文人逢秋写悲成了一种传统风尚,有关秋思的诗歌数不胜数,而这首小令却一枝独秀,并被称为“秋思之祖”。后人还有诗云“枯藤老树写秋思,不许旁人赘一词。”
还有这首被金庸先生挪前了数十年放在《射雕》中引用的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通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官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由写景而怀古再议论,全曲意境开阔,语言简练雄浑,格调悲凉沉郁,结语尤为警拔。
人的精神世界总需要一个可以舒其怫郁感慨情怀的载体,于是,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产生了各种不同的文学主流,如“楚之骚,汉之赋,六代之骈语,唐之诗,宋之词。”而元之曲,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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