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张辉 张辉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贵州人,我们同在一个生产线上,合用一台机器。张辉是个“老烟枪”,专抽“贵烟”,他说,这是他家乡的烟,抽起来倍感亲切,就像回到家一样,这种感觉我没有过,因为我不抽烟。 中秋节那天晚上,我的心情非常糟糕,第一次在外地过节,失落、想家油然而生,我几乎要哭了。张辉好像早有准备似的,硬拖我到了天台,拿出啤酒、小菜,还有月饼,乐呵呵地说:“兄弟,咱们举杯同饮,庆祝中秋佳节。”我哼了哼。随后听到“啪”的火机声,张辉又抽烟了,灯光下,张辉的眼睛里充满着同样的忧郁,他也想家了。 我注视着张辉,他掏出一支烟扔给我:“兄弟,抽一支吧,消魂呢!更消愁。”在张辉的劝说下,我第一次抽烟,我闻到了一股醇香,难怪张辉这么喜欢“贵烟”。香烟呛得我不停地咳嗽,尽管如此,我依然将一支抽完了。 张辉甩掉烟蒂,又点燃一支,问我:“还想家吗?”我忽然觉得,想家好像消减了许多,或许我把心思放在烟上了,我摇摇头,张辉爽朗地笑了:“这就好,好男儿志在四方,听哥一句劝,再抽一支。”我犹豫不决地摆手…… 那天晚上,我们喝得酩酊大醉,抽得天昏地暗,从此以后,我和张辉成了烟友,抽着一个牌子的香烟,但他是“老烟枪”,我却不是。 不久后,张辉出事了,他的左臂压在了机器里,伤势非常严重,很有可能会残废,在医院里,我哭成了泪人,搂着张辉呼天叫地,张辉安慰我:“别这样,咱们兄弟一场,而且还是烟友呢!”我不停地点头,将所有的一切跟着泪水吞进了肚里,永远沉淀、永远固化。 出院后,张辉不能再上班了,而且还需要休养,单位安排张辉回老家,我不知道,他这一回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出行那天,我颤抖着给张辉点上一支香烟,相互拥抱:“好好保重,期待我们再次相聚。”然后,泪水情不自禁地滑落…… 我们终究没能重聚,一直到现在。天台上,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着“贵州”,这香烟情深意重啊!但愿烟香飘向张辉的家乡,带去我无限的敬意,此时,触目惊心的那一幕再次在我眼前浮现:机器前,张辉奋不顾身地推开我,然后,他的左臂压在了机器里…… 通联:江苏省宝应县望直港镇耿耿工业园区 程维平 225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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