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姐妹坐在一起喝茶,聊的话题无非是老公和孩子,她们的婚姻都很幸福,所以有很多驭夫和育子的经验传授给我,我就微笑着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多学些知识总是好的。
忽然李家姐姐夸张地站起来,迅速走到我跟前,说:“别动,别动!”我吓了一跳,以为身上哪里有小虫子,我最怕小虫子了,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果然一动不敢动。
“看你,这么多白头发,咋弄的?”李姐终于说出了原因,并开始在我头上拨弄着。
“将近四十岁的人了,有几根白头发也很正常的。”我假装不以为意,虽然我头上极少有白发,但是忽然被说的这么触目惊心,还是有点紧张起来。
“你最近一定有什么焦虑的事情,老公气着你了?”李姐一面帮我拔着白头发,一面问道。
“没有啊,最近一直挺开心的。”这倒是实话,儿子自不必说,和老公也是小别胜新婚,精气神都好着呢,不过怎么还有了白头发呢?
“那不对,你得回家和老公儿子好好说说这个问题,都有白头发了,这还了得?”李姐还在喋喋不休,一边一根一根把拔下来的白头发放到我手里。
晚上下班比较早,回到家里就开始挥汗如雨地做晚饭。等儿子放学老公下班,千层饼,清炒西兰花,苜蓿紫菜汤,一饭一菜一汤已经上桌了,当然还有佐餐的小菜。老公和儿子对我的烙饼技术都是赞不绝口,吃的酣畅淋漓。看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忽然想起李姐的话,关于白头发的事儿,我还真得说说。
“吃好了?”我问。
“吃好了。”老公和儿子异口同声地答。
“那好,咱们开个会哈。”
“好,开会,你说什么内容?”老公看看儿子,看看一桌子的狼藉杯盘,首先表态,儿子不置可否。
“今天和李姐她们聊天,被李姐发现我头上有好多白头发,李姐一根一根地帮我拔,拔了足足有十来根,你们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个......这个......李姐也太过分了。”老公首先发言,说完了,一脸坏笑。
“和李姐有什么关系?”我莫名其妙。
“你想啊,李姐一根一根地拔你的头发,你多疼啊。”原来如此,这家伙,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我李姨也太狠了,她也忍心下手?”儿子在旁边附和。然后两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批判李姐,让我哭笑不得。
“好了,关于李姐的问题,到这里为止,以后不允许她再帮我拔白头发了。下面进行下一个议题,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白发?以前从来没有的。”看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强制进行下面的环节,反正就是玩嘛,开心就好。
“关于白头发的问题......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有很多,这本不足为怪。”又是老公先发言,看到我眼睛瞪得溜圆,话锋一转“但是像老婆这么如花似玉的人,有几根白头发确实值得重视。”
“你们要从自身找原因嘛,我的头发为什么白了?无缘无故的,一头秀发就会变白吗?”我循循善诱。
“当然了,我们一定不会惹你生气的,对一个处于更年期的女人,我们应该宽容、友爱......”还没等老公说完,我一抱枕就抡了过去,及时把他的话打断了。
“我认为老妈出现白头发,应该是营养有点跟不上,正在长身体嘛,我提议每顿饭再加一个菜。”儿子看老爸提到更年期的问题遭到了袭击,就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发表了观点。
“我同意。”我看自己的打算已经全盘泡汤了,没有人顺着我的意思来,不如也和稀泥算了。虽然儿子的话也不怎么中听,也不和他计较了。
“哼,加菜,谁做?”老公表示出了适度的担忧。
“同意老头儿做的请举手。”我边说边举起了手,儿子头都没抬,把手举得高高的。老公无奈地看着我们俩,也举起了手。
“好,我也举手,我做大厨。那么现在选一下二厨,当大厨有事或者身体不适之类的,总得有人替班吧?”老公愤愤不平地说。
“我选老爸当二厨。”看我头不抬眼不睁的,儿子首先提议,我赶紧举手附议。老公张口结舌,我暗自窃笑,二比一,通过了。
“下面推选收拾桌子洗碗的人,我选老头儿。”儿子举手附议。看到老公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乐翻了。
“提议禁止在公共场合如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等吸烟,同意的请举手。”
“提议为了家庭和睦,家庭成员不许见网友,同意的请举手。”
“提议为了不影响家庭成员休息,上网时间不允许太晚,十一点以前为宜,同意的请举手。”
民主决议一项项出台,老公愤愤不平地去洗碗,口中还念念有词:“民主?这也叫民主?分明是打着民主的旗号,实施个人打击报复。”
我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口齿不清地朗诵:“有些顽固的封建阶级,不时显露出封建家长的丑恶嘴脸,但是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厨房里水声更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