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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是不如人
文/昊哥
罗隐和云英是同乡,中学同班,大学同校,罗隐中文,云英艺术,毕业返乡,都考上了选调生。结果罗隐被分到偏僻山乡当秘书,云英留在县文教局做科员。 两人郎才女貌,三来两往,都有了一点意思。 可罗隐家在农村,云英母亲看不上,觉得女儿干部家庭,貌比天仙,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云英清纯,口口声声恋爱自由,可闹来闹去,胳膊还是拧不过大腿。 分手前,罗隐送云英一个小本子,云英一看扉页的赠言,哭了,觉得自家对不起罗隐。 云英终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子,不喜欢老妈包办安排。上班没多久,辞职北漂了,住在地下室,兼职各种职业,期间的艰辛实难详述。人生旦夕祸福,不知道是因为云英漂亮,还是机遇,反正她被影视大鳄陈国锋偶然发现了,并且把她捧红了。 风靡全国的古装电视剧里,云英饰演的后宫戏获得了巨大成功,她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当然,她也被潜规则了。 这一天巡演,经纪人倩姐低声说当地的一把手要云英作陪。这种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云英觉得自己就不是什么名演员,纯粹就是一个高级妓女罢了! “云英,我们要想在这里演出,不能得罪地头蛇,何况这还是书记,最大的官了。”倩姐好言相劝。 看到云英点头,倩姐急忙溜出门去。 片刻,门把手响了一下。 云英并未起身,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懒洋洋道:“来了?洗澡吧!” 一边说,一边脱下身上的睡衣,灯光照耀下的裸体散发出诱人的光晕。 “怎么?不洗鸳鸯浴吗?”云英略带风尘的嗓音有一点沙哑。 还是没动静,云英不禁回过头来。 一个魁梧的身影,西装革履,怀抱一大束红色的玫瑰,站在那里。 “云英!”有点熟悉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是?” “罗隐。” “罗隐!”云英望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乌黑的头发卷着波浪,浓眉大眼,嘴角分明,这么多年梦里原来都是他的身影! “云英,我们十多年不见了,你还是那般美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 云英嘴角咧了一下,心中一疼,脸子立刻拉了下来。 “原来你就是这里的父母官啊?想和我上床?”云英冷冷地问。 “云英,你误会了!我不是……”罗隐急忙解释。 “别废话了,来吧,也许我们就该有这个缘分,我该还这个孽债。”云英说着,偎到罗隐身上。 “别!你听我说。”罗隐推开云英,看着云英不解的目光,有些为难地说:“我,哦,不是我,是,是徐书记来了。” “徐书记?”云英疑惑地问。 “就……就是……”罗隐的手向上指着。“我的工作可能要调整,最后能拍板的是他。” “噢。”云英立刻明白了,心头别是一番滋味。 这位当年的白马王子并不需要自己,是要把自己呈献给能决定他前途的上级。 “好吧!算我还你了。”云英毫无表情地说。 罗隐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现金支票,放在桌上说:“一点心意。” “拿走!”云英厉声吼道,说完去穿衣服。 罗隐望着云英亭亭玉立的娇躯,突然身体发热,不由咽了一口口水,低着头喃喃道:“他住1818房,我就不过去了,一切拜托你了!” 云英嘴角一撇,冷笑一声,提起包昂首而去。 第二天,云英一早就去了横店,又一部重头古装戏要开拍了。 两个月后,云英的手机响了。 “云英,我调到南江市任副书记、代理市长,人大后就是市长了。” 云英默默听着。 “云英,云英!你听我说了吗?” “祝贺你了!”云英淡淡地说。 “谢谢你,你知道,我是第一个告诉你消息的,徐书记还问……” “咔!”电话断了。 罗隐愣了一下,旁边的常务副市长端着酒杯站起了。 “罗市长,敬您一杯。” “是呀!罗市长,以后我们唯您马首是瞻!”满桌的人都站了起来,献媚地望着罗隐。 罗隐春风得意的时候,云英出事了,因为她受不了公司无休止的安排,厌倦了醉生梦死的屈辱生活,终于因为执意不陪公司的一位上帝,惹恼了陈总。 那位上帝也太丑陋了,简直就是一头野猪! 可是没有了陈总的支持,云英一落千丈,不仅陈总的公司封杀她,所有业内的公司都对她竖起了免聘牌。 一度风光无限的云英转瞬间渺无音讯,从公众的眼前消失了。 这天傍晚,无所事事的云英突然听见电视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蓝色屏幕上的白色字体醒目刺眼,“南江市新任市长罗隐贪污受贿被双规,成了最短命的市长,任期还不到两个月……”她呆呆地看着,听着,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似乎冥冥中就有的那种预感终于来临了。 云英买了两大袋食品,坐在监狱的候见室里。 “罗隐的家属!”狱警的大嗓门惊醒了沉思的云英。 “我!我!”云英忙走过去。 铁栏里的罗隐憔悴了很多,短短的花白头发,没有了昔日的波浪,微鼓的眼袋更凸显苍老。 罗隐惊异地看着云英,喃喃道:“你来看我?你来看我!” 云英隔着栅栏,轻声问:“家里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罗隐苦笑一下,说:“离了,无牵无挂了。” “孩子呢?” “出国了,也不用我管了。” 两人无语,对视着。 云英掏出一个小本,对着罗隐打开。 “干什么?!”一声大喝,狱警冲过来抓走本子。 本子是空白的,只有扉页上“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罗隐赠云英” “什么意思?”狱警问。 “我们过的都不如意吧?”云英望着罗隐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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