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老吴家的牛,昨天傍晚中暑死了。”
“他放牛不病死也会饿死,把牛放出牛栏就拴在那路边的大树下,是人早就造反了,就欺负牛老实不会说话。”
“他今天卖牛肉十五块一斤,你们不去买吗?”
“作虐哟!那头牛也不知上辈子欠了老吴家什么债?”
“他家的牛一死村里就再也没牛了,这下好了大家都像城里人了。”
一大早就听到村民们唧唧喳喳地说起牛的事情,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要说起牛,农民的眼睛都会闪光,他们早已把牛当成自家的宝贝。一有空闲坐在一起,话题自然也离不开牛。谁家的牛最卖力,谁家牛很调皮,谁家的牛有孕了,谁家牛几岁了,他们都一清二楚 。
说起老吴家的牛,那可是有一番故事。 五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动物口蹄疫在村子里蔓延。大部分牛都染上了,有几条牛因为放养在山里,所以幸运地逃脱了瘟疫。老吴家的牛就是其中一条,那时候因为他要砍毛竹卖钱,没空看着,就把牛赶到山里去了。牛也很老实,不会乱走动。
为了避免人畜共患,那群可怜的病牛,却被政府部门派下来的杀手统一驱赶到村子外的荒郊野地里。他们的一部分人事先挖了很深很深的坑,病牛一头一头被击毙。有些看起来还是很健壮的牛也逃脱不了。挨了一枪,朴腾一下双腿跪在地上,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珠,似乎在哀求人们不要惨害它们。但是那些冷漠的杀手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他们也是“奉旨”行事,紧接着砰砰几枪,那些最后挣扎的牛都倒下了。一滴滴清泪顺着长长的睫毛滴进了土地。
这片它们也深爱的土地最后接纳了它们,给了它们最宁静的归宿。天堂里真好,从此不要再劳累了。那些佼幸躲过此劫的几头牛,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到村外的牛栏里。
时间飞逝。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挣钱去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的驻守着村子,粮食还是要种的。农民们为了省力,买上了铁牛。面对这个新鲜玩意,大家似乎都很喜欢,不用费力喂养,可以空出很多时间做别的事情。老吴家还是比较穷,不得不继续饲养着老牛。可是,牛最后也很遗憾的死去了。
曾几何时,牛都是农民们的得力助手,春耕时节田野里到处都牛的身影。埋头劳作,还要忍受主人无情的鞭策,它们都毫无怨言,只有进步没有退步。牛就是这样勤勤恳恳,忠实地效劳主人,死了还得奉献自己的身体给人们食用。
从今以后田野里再没有了牛的身影;草地里再没有了牛和白鹭和谐美丽的画面;小路上再没有了儿童骑牛归来的悠闲;村子里少了一些乡村应有的气息 牛和人之间延续了几千年的伙伴关系,正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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