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学了。可是,我对上学并不太感兴趣。
去过姐姐的学校,一群噤若寒蝉孩子坐在教室里,老师在训人,声音很大,阴沉着脸,我便很不喜欢。
可是大人的话必须得听,让上学便上学吧。
去报名的那天,吃了妈妈一耳光,若大人不开心或恼火了,是可以拿小孩子撒气的。
那天天气很凉,我穿了件格子外套。心里很有些不安,妈妈让我去找邻居老师,我没找到,给妈妈抽了一耳光后,被妈妈牵着去学校了。
虽年龄小了些,但学校还是勉强同意我入学,我分到了一年二班。
姐姐领我找一年二班。路上有大学生喊:一年级的小豆包,一打一蹦高。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实我并不知道害羞的理由。
站队了,我很期望老师选我去喊队。可是老师选了一个男孩儿,而且是大舌头的男孩儿。我很沮丧。中午回家,我说,老师让我喊队了,结果被姐姐讥笑着揭穿了。
上学头些天,老师不讲课。大伙儿只是坐着,实在不耐烦,便拧起书包带,结果被老师用教鞭把书包拎到了地上。我没流泪,但更厌烦上学了。
终于上课了,上课的时候我常常望着窗外那株老杨树发呆,听它在风里唱歌,我会想起乡下姨家,想起遍地的野菊花,想起肥肥的大蚂蚱。我的发呆,老师没发现过,所以,我的作业本上经常是红色的叉。
有天下午,昏沉沉的,吐了。老师不在教室,我很想回家,便回了家。第二天便听老师问:谁昨天没请假便回了家?我觉得老师的提问与我有关,但我没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是糊涂涂的,想来老师也是糊涂涂的。
冬天做操很痛苦,小时候的冬天怎么那样冷?更痛苦的是做操前校长还要训话。有次做操前,校长讲话,说学校的牌匾上,画的满是铅笔字,怀疑一年级的新生,老师用了好几块橡皮才擦干净。我很生气,为什么一定说是一年级学生做的呢?原来不只是高年级的同学说我们是小豆包,校长也这样想啊
可这不妨碍,我不写家庭作业。老师不管,父母不问。我乐得有时间与伙伴在夕阳下捉迷藏。
然而,有天早上进教室,一个很多嘴的同学看到我,便哈哈笑:你考试不及格。我呆住了,觉得被嘲笑很难看,突然羞愧起来。那之后,上课走神少了,作业也大多完成了。
终于,老师很兴奋地表扬了我,在全班同学艳羡的目光注视下,我小小的虚荣心被满足了,隐约感觉到成绩为什么重要了,那之后在学习上我便更下了些功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那两年里,我学会了集体舞。认得了很多字,能看懂安徒生的童话了。学会与揪我辫子的男生打架了。
在我渐渐的不讨厌坏脾气老师,去多嘴的同学家吃过一次葡萄后,我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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