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赵化鲁 于 2012-7-22 23:26 编辑
“怀才不遇”新说 文/赵化鲁 怀才不遇,一度是年少时私下的自诩。墨水没有几点,阅历十分肤浅,竟然徒生怀才不遇之感,想来是受书本上古人的传染。那些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不都经历过韬光养晦的蹉跎岁月吗?生性豪侠且不甘平庸的我,拔剑四顾心茫然,于是东施效颦般地“怀才不遇”起来。 然而,要体验“怀才不遇”的苦闷,起码你得先“怀才”。才能的内涵是多方面的。在学校,文化课出类拔萃的,当然属于有才之人;那些调皮捣蛋成绩欠佳的,自然和“怀才”绝缘了。殊不知,时过境迁,学校里风光无限的才子,到了社会四处碰壁成为低能儿一个;而那些老师眼里一无是处的差等生,在社会海洋中如鱼得水,事业风生水起,端的杰出人物一个!抚今追昔,两相比照,谁更会“怀才不遇”呢? 中学时,喜欢信笔涂鸦。某男生看过我的习作本,大笔一挥:化鲁有才,今日知矣。看那遒劲字迹,想必是M君所为。我何德何才,得此谬赞?惶惑多时,无才之人而得M君知遇,内心隐隐几分美气。与M君一别数十载,M君别来无恙乎?化鲁小儿行年四旬,却日复一日地为才疏学浅而惴惴终日了。不能忍受偶有人声于耳畔啧啧不迭:……可惜怀才不遇啊!什么XXX“怀才不遇”!明明是说我不通世故、愚顽不化嘛!活了大半辈子,一官半职没捞着不说,空悲切,白了少年头!说是个文人吧,书没出一本,大大小小的文学圈里也没混个脸儿熟,属于自己的只剩下那顶大而无当的 “怀才不遇”冠冕了。 对“怀才不遇”深恶痛绝,这在我 年少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记得有位初中男同学在他数学书后面写了一句“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似乎胸有不平之气。我书后面写了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招来那位年轻的男班主任,对我谆谆开导。我哪里有什么“毒”要释放,不过旨在表达在学业上出人头地的意向罢了。感叹“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哥们,学业无成,人生却跌宕起伏。青梅竹马的女伴移情别恋任教高校,他整日为生计奔波,真个是“怀才不遇”了。 我当初 “怀才不遇”,是觉得自己满腹才气。看着同龄翘楚在报刊杂志上露脸争气,便小心翼翼地把用稿纸精心誊写的“作品”寄出。20多年过去了,用稿通知迄今没有收到。当时直怪编辑“有眼无珠”,“怀才不遇”的感觉油然而生。如今时有文字见诸报端,回想自己当年的稚拙文字,编辑大人没有草率刊出让我“出丑”,真是谢天谢地!瓜熟自然蒂落,揠苗助长,只会让秧苗最后耷拉下脑袋。 曾经和文友说起,倘使真有名报大刊前来约稿,我不喜反忧: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伯乐?孜孜矻矻写就的粗疏文字,能够对得起信任自己的报刊编辑和广大读者吗?曾经盘踞于心的“怀才不遇”荡然无存,而躬身自省的“自知之明”萦绕寸心。毕竟年龄长了几岁,天多高地多厚不知,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还是略知一二的。 说丝毫不再“怀才不遇”,那不客观。“不遇”的感觉还是时时萌生的。所谓“不遇”,大不了是周围的人不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者是操持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的人们,对自己冷眼相看。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蜗角虚名蝇头微利,不要也罢。强求狼理解羊的善良无辜,岂非一种奢望?有诗人写过:既然今朝不能做星辰一颗,那么明日何妨做皓月一轮?亡国之君李后主,“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感叹,成就了一代词帝的伟业;天上太阳,水中月亮,刘欢唱到:哪个更圆,哪个更亮? 关于“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古人,大加把玩未尝不可;如今都21世纪了,别说你没有才,就是身怀雕虫小技,也莫感叹什么“不遇”。东方不亮西方亮,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关键一点,打铁先得本身硬。大文豪韩文公说了,明天子在上。孟浩然们,还是收起“不才明主弃”的哀怨,赶紧打马上路吧。 2010-12-7傍晚,沃城一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