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是鬼节。传说这一天鬼门大开,无数家鬼野鬼流浪鬼,要做一次狂欢。来领一次红包,见一次想见的人。也许是你,也许是别人。
很久以前,我做过一次实验。实验的内容是在黑暗和封闭的空间体会一下恐惧的忍耐力。因为做那次实验之前,在行夜路或一个人时我总是感觉背后伫立着一个“人”。然后我恐惧地回头,或者幻想TA正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于是我决定做一次实验,选了一个只有我一人的时候,钻进厕所,关上灯,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静静地体会恐惧感。
在那几分钟里,时间是如此的漫长。象是一生,一世。周围不是一个人,而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幻想他们有“人”善意,有“人”不怀好意。有“人”在好奇,我在做什么?与老乡来个见面会,还是跟四维空间做一次扭曲交接?
那次实验很失败。预期目的有两个,一是我在那个黑暗而封闭的空间会坚持很久。起码要超过三十分钟。二是真的在那个空间里看到一些不用眼睛也能看到的事物。
结果是我没有坚持过十分钟就冲了出来,甚至踢翻了垃圾桶。二是我没有看到任何我想见到的老乡或亲朋。一个都没有。
人为什么要恐惧黑暗和未知的世界呢?
我不知道。
95年周星驰有一部鬼片叫《回魂夜》。那片子不能纯粹归为恐怖片,里面杂夹了很多搞笑的情节。编剧和导演都是刘镇伟,也就是技安。那个时期,是刘镇伟的鼎盛期。包括《大话西游》,我们当年纯粹是当烂糟的不知所云的垃圾片来混着看的。今天再看,不是了,那里说的不是西游和大话,说的是哲学,宗教,信仰,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回魂夜》说的是什么?当年那是一部搞笑的鬼片。一个抱着盆儿塑料花装杀手不太冷逼的精神病,从医院里跑出来了。他绕过种种发癔症的病人,一切装明白的医生,躲过飞速追踪的救护车,来到了一幢正在闹鬼的大楼。莫文蔚饰演的傻姑娘崇拜地看着他,跟他一起在楼里疯跑,见证奇迹。
两人有一段对话,莫问周:你怎么会被关到精神病院呢? 周说,因为我什么都不怕,所以很多人说我有精神病,但我丢了重要的东西。周掏出一把枪对莫说,你怕不怕?莫说,假的不怕。周向上开了一枪,这回怕不怕?莫说怕了!周说这就对了,你没想象力。这世界上什么都可能发生。鬼是一种能力。我喜欢植物,它很安静,只需要阳光就好。
这片子在我今天看来,不是鬼片,讲的不是回魂夜,是这世界的真相和规则。是部科普作品,包括物理学,心理学,生物学,社会学,以及哲学。从医生的角度看病人,他们是精神病,疯子,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呢,这个世界里充满了一些自以为是的正常人,不理解这不正常人的超前与痛苦。
世界到底属于谁,我们并不深奥,他们也不莫测。变幻的是角度,摆脱不了是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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