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江山》——一篇被删的散文 [复制链接]

老实和尚

主楼

发表于 2010-1-10 11:2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三千里江山
（一）

鸭绿江就桥下静静地流着，鸭绿江的那边，就是朝鲜。

看得见绿绿的鸭绿江打着漩涡流着，但听不到水的湍流声，离中朝友谊桥下游100米，又是同样一座桥，半个世纪前，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从这座桥上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

朝鲜，从北往南纵三千朝里，折合一千二百公里。上个世纪50年代，杨朔写过一篇小说《三千里江山》。

对朝鲜最初的了解，除了《三千里江山》外，就是魏巍那篇《谁是最可爱的人》，但真正了解，还是那首《我的祖国》，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首歌，中国人会世世代代唱下去的，唱起这首歌的时候，会想起梢公的号子船上的白帆，还会想起朝鲜三千里江山。

再以后，很多朝鲜的歌曲及电影片、纪录片，使我们知道朝鲜人民在伟大的、慈父般的领袖金日成领导之下，在千里马精神下，在社会主义祖国，幸福地、快乐地生活着。

我们把历史稍稍向前翻一点：1948年9月9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经朝鲜战争后，1958年朝鲜宣布完成了城市和农村生产关系的社会主义改造，建立了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再到60年代，毛泽东说：全世界一百多个党，大多数的党不信马、列主义了，马克思、列宁也被人们打得粉碎了……从这过去，再到1989年由柏林墙倒塌开始的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巨变及苏联解体，朝鲜仍是坚定的社会主义国家。从这再过去，再到2000年6月27日，107个国家的代表在波兰集会并发表《华沙宣言》，表示“承认被普遍接受的民主价值”，其中，十分触目的没有朝鲜这个国家的名字。朝鲜坚持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社会主义铁的原则。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在全球化的今天，社会主义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现在怎么样呢？

遵照朝鲜的规定，任何人不能带手机入境，我们早已把手机全存在宾馆。打开行李箱，拿出身上物件，赴朝鲜须知上写得很清楚，导游也一再说过，朝鲜海关办事效率极低，动作奇慢，我们耐心地等待戴着金日成金正日像章的朝鲜海关人员严格的检查。他们没有一点笑容。
我们去的时候，离龙川大爆炸时间只有一个月，铁路可能还未通，朝鲜国家旅行社不算陈旧的三菱大客车在海关接我们。这样也好，我们可以不必谅解什么了，因为赴朝鲜须知上写着：因朝鲜电力交通状况比较紧张，因此有时列车不能正点运行，经常停车，所以有晚点现象，请客人谅解。

没有想到，我们的车会从龙川大爆炸现场经过，在以前，这是不可思议的。

4月22日下午，朝鲜龙川火车站发生爆炸后，附近的绝大多数居民的第一反应是美国人向朝鲜投下了原子弹。自从1953年7月27号朝鲜停战协议签署之后这半个世纪，这个国家及这个国家的人民全生活在美国会再一次发动对朝战争的臆想之中，全生活在世界上所有国家全欺负他们、全刁难他们、全对不起他们的臆想之中，他们至今并不知道朝鲜战争的真相，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们能知道的只是38线那边的同胞全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4月22日晚，韩国联合通讯社率先报道龙川火车站发生大爆炸，而在与爆炸发生的同时，朝鲜迅速切断国际电话服务、实施新闻管制。但仅经过两天的缄默，朝鲜政府终于透过官方喉舌朝鲜中央通讯社声明承认22日在平安北道龙川郡火车站发生了“十分严重”的火车爆炸事件，并且对“世界上许多国家、国际机构和组织表示将给予人道主义援助表示由衷的谢意”。

朝鲜这样一反常态在24小时后地较为迅速公布灾情，表示接受国际红十字会救助，默认灾难发生，并组织国际机构代表、驻平壤的外交使节和记者亲往龙川察看，外电认为至少能透出两层意涵：凸显事态的严重性-——贫困的朝鲜已无法独力承受这一灾难；至少跟自己相比，朝鲜在试图跟外界交往方面向前迈进了一步。

中国驻联合国大使王光亚在接受美联社的采访时指出：朝鲜政府在火车爆炸事故之后，“极罕见地”向国际社会发出了求援的呼声，这一举动与4月19日～21日朝鲜领导人金正日就该国经济改革等问题出访中国一样，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表明朝鲜开始有了朝着外部世界逐步开放的迹象。王光亚同时表示：希望朝鲜会继续朝正确方向前进。　

但也有专家说，这不必然可以解读为朝鲜已改变方针，朝鲜急迫需要援助，并清楚它无法掩盖事实。

总部设在华盛顿的美国亚洲基金会驻汉城代表辛德说：如果朝鲜认为能保得住秘密，他们也许就会这样做。不过，这次朝鲜政府如此迅速地将此事公布出来，并纳入国际社会的救援体系，这的确是一件十分令人鼓舞的事情。

当然，也有更传奇的说法，爆炸的时间离朝鲜人民伟大的领袖金正日将军从北京归来途经龙川时间有暗合之处。

龙川大爆炸现场一片废墟，但到处插满了红旗，穿着黑色蓝色土黄色衣服的男女正在进行一个大型的集会，宽大会场的主席台是土垒起来的，一个女的正在发言，高音喇叭中传出激昂的声音，看得懂，他们正在开重建家园的誓师大会。

看不到任何机械，只有手搬肩挑，小孩从泥土里捡出粒粒鹅卵石放在盆里顶在头上往家里走，地上摊着刚倒好的预制板，也有不多刚成材的树木堆在那边，到处可以看得见写着“救灾”汉字的蓝色帐篷。《南方日报》曾转载朝鲜有关报道，朝鲜党中央及金正日将军深切地关怀灾区人民，及时调拨20立方木材300吨水泥送往灾区。

20立方木材300吨水泥。

龙川离中国丹东仅20公里，一路上，山是青的，因为春天毕竟来了，但山上看不到一棵成材的树，路边也同样看不到。

我们没有拍照，赴朝须知上说得很清楚，要尊重朝鲜国情，尊重朝鲜民族感情，对不允许拍照的景物不允许拍照，拍照时要在朝方导游允许的情况下进行。

没有问导游，他正充满激情在给我们高唱《金日成将军颂歌》。

（二）

或许春天刚过，山野中已没有千万朵金达莱花，只是路边一串串白的、红的槐花在卷起的灰尘中散发着幽香。

应该说，从新义洲到平壤，我们走的是一条主要公路，这条公路由泥、沙、石筑成，一路上不时有真枪实弹的朝鲜人民军检查过往车辆及行人，很多朝鲜人掏出证件或是拿出盖了红印类似证明的东西，人民军仔细看了便挥手放行。

低矮的槐树下坐着疲惫的朝鲜妇女，她们满脸风尘，很大的包袄放在一边，一点表情也没有看着我们行驶的车，看得出，歇歇后，她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一路上，我们没有看到一辆客车，也没有看到一辆拉着货的车，倒是有一些很陈旧的货车，还有最老式的解放牌汽车，上面挤满着穿着土黄色军装的人民军战士及穿着黑色蓝色衣服的平民，一路风尘地开着，几天后，我们才明白这车其实就是朝鲜的客车了。

听导游说，朝鲜战争后，朝鲜人口锐减，如二战后的苏联，为鼓励妇女生育，发起了做英雄妈妈的爱国主义运动，生育八个小孩以上的，可以称为英雄妈妈，朝鲜现在2000多万人口，共有九个英雄妈妈。

槐树下坐着疲惫的朝鲜妇女，身边放着大包袄，低矮的槐树挡不住照在她身上的阳光，她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自1995年到2001年，朝鲜发生惨烈的大饥饿后，现在朝鲜妇女谁也无力做英雄妈妈了。

据导游介绍，80年代是朝鲜最好的时期，他们曾无偿地支援过南韩水泥与钢材。

1991年，朝鲜加入联合国，但也就在1991年前后，柏林墙的倒塌，东欧的巨变，苏联的解体，使朝鲜丧失了一切原有的社会主义阵营的以货易货的贸易渠道，特别是丧失了与苏联那种类似拿了再说的记账式贸易，在1958年中国大跃进时就宣布完成了社会主义所有制改造的朝鲜一下陷入困境，几经竭力挣扎，1995年开始，因电力不足，原材料不足，90%工厂停工，也据说是风灾涝灾旱区，80%是山地的朝鲜甚至颗粒无收。从那时到2001年，朝鲜的状况只能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朝鲜甚至颁布过一条这样的规定，死人不能在黄昏时安葬，因为暮色来临后，时有刚安葬的死人会被挖出来吃掉……国际救援组织宣称在最近几年里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朝鲜民众死于饥荒……

这是个仅有2000多万人口的国家。朝鲜阿妈妮疲惫了，谁也再没能力当英雄妈妈了。

导游把这种情况归于美国的背信弃义，因为美国没有按91年的承诺提供两座轻水核反应堆，但导游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风灾涝灾旱区那六年恰恰停在了北纬38度线以北的这一边不走。

阳光透出稀疏的小松树照了进来，站在这里，总觉得这里就是魏巍在《谁是最可爱的人》中曾描写过那样一场惨烈的战斗的小松岗，挖眼睛咬耳朵，中国人民志愿军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抗击着美帝野心狼。

从新义洲到平壤200多公里，途经几个道，也就是几个省，沿路看不到一座城市看不到一间工厂看不到一间酒楼饭店，只有光秃秃的青山及一片片灰白色低矮的住房。

这小松岗中有几个石凳，岗下面有个简陋的厕所，这样，我们就免了中途停车时的男左女右的尴尬。

朝鲜国家旅行社不能解决我们的午餐，我们这时才深刻理解到了赴朝须知及导游一再强调车上已带足食品的意义。在丹东带上车的五个大热水瓶的开水很快地用完了，我们高高兴兴地吃着车上带来的方便面、苹果、榨菜、豆豉鲮鱼。

路边有一个比电话亭要大一些的房，看得出来这是小卖部。我们来到，房的门窗全关上了，透过很小的玻璃窗，看到里面放了几瓶中国唐山出的事事都发达的大瓶饮料及一小盆油炸的小鱼，有一包英国产的黑猫牌香烟，还有几杯可能是朝鲜产的塑料杯装的那种香精糖精水的混合物。朝鲜的阿妈妮从窗的那边透过玻璃一点表情也没有地望着我们。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当你坐到办公桌前开始这一天工作的时候，当你往孩子口里塞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一起散步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

这是我小学课文中魏巍写的《谁是最可爱的人》中的排比句。

细心地捡起草地上我们丢下的点点垃圾集中放在纸箱里，我们要爱护朝鲜三千里锦绣江山一草一木。跟车的可能是国家安全局之类的一男一女，他们戴着伟大领袖金日成金正日的像章在不远处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们，他们自在海关随我们上车后就没有任何表情。

上车后，朝鲜导游毫不遮掩地承认前几年饿死人的惨烈情况，但这种原因是美国引起来的。而现在，朝鲜的经济一步步好了起来，朝鲜正在改革开放，与中国丹江一江之隔的新义洲就是朝鲜的特区。朝鲜的战略目标已经发生根本的变化，导游说，朝鲜现在放弃了共产主义一定要实现的目标，改为完胜的社会主义目标。1998年，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月工资是120元朝币，而现在，他的工资是2380朝币了，而且，过几个月，他的工资还会涨的。他两个多月的工资就可以买一辆自行车。朝鲜现在还实行着计划经济，一切生活物资全要计划分配，物质匮缺是肯定的，但粮食已经有保证了，成年人每天有700克粮食供应，从教育到医疗，还是全国家负担，大学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工作。工资涨了，但现在住房等要交一部分钱了，这被视为朝鲜经济改革的一个信号。

我们的车卷起一路灰尘，灰尘飘落在槐树开着串串小白花上，也飘落在坐在槐树下朝鲜阿妈妮身上。

我们不太懂什么叫完胜的社会主义，一路上，看到有很多水泥做成的永久性标语：

我们党和人民的金正日同志万岁！

21世纪的太阳金正日将军成岁！

我们幸福地生活在朝鲜这块土地上！

（三）

没有什么工业，因为燃料紧张，星期天一切需要燃料的车禁止行驶。没有污染，一点污染也没有，连空气也是甜的。杨柳拂岸，清清的大同江围绕着平壤静静地流着，只有一艘灰色的船静静地停在静静的大同江畔，那是1968年朝鲜人民军缴获的美国一艘侦察船。

应该说，朝鲜平壤是一个壮观的城市，这个城市是由万寿山广场、喷泉广场、千里马广场、主体广场、金日成广场、凯旋门、万景台，这样些巨大的广场构成的。在半个世纪前，40万人口的平壤承受了42万颗炸弹，但在千里马精神下，这样一座壮观的城市又耸立在朝鲜三千里锦绣江山。

这些广场与平壤所有建设一样，全是灰白色，气势恢宏、壮观、博大、庄严，由于没有什么行人也没有什么游客，恢宏、壮观、博大、庄严之中也透出只要是陵园就会有的空旷、孤独、沉寂、冷落。

最恢宏壮观应该是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朝鲜天亮得早，四点种的时候，曙光就铺在清清的大同江上，随即，第一缕阳光就照在主体思想塔尖燃烧着的火炬上，一片辉煌。

主体思想塔建于1982年金日成70寿辰之际。塔高170米，比耸立在美国华盛顿的华盛顿纪念碑高1米，隔着清清的大同江，对面就是金日成广场。主体思想塔上有金光闪闪的主体思想四个大字，象征着金日成创立的永垂不朽的主体思想。

金日成创立的主体思想，如果想要用几句话说清楚的话，那就是毛泽东的一篇文章《人的正确思想从哪里来》，还有那一句很有名的语录：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真正的动力。再还有一句：在共产党领导下，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

与主体塔同时开工同时完工的是平壤凯旋门，70朵围绕着拱门的金达莱花象征着金日成70寿辰。凯旋门高60米，比法国的凯旋门高出近11米，规模居世界五大凯旋门之首。上部有24米宽、5.2米高的革命赞歌《金日成将军之歌》的浮雕。

万寿台，朝鲜人民军女战士正在伟大领袖金日成30米高金光闪闪的铜像前宣誓。我们鞠躬，为一代伟大的共产主义运动领袖献上鲜花，表示我们的哀思。

９００平方公里，１６０万人口的平壤，宽阔的大道很少有行人，也很少有车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首都可能只有平壤这个城市不用红绿灯管制交通，漂亮的朝鲜未婚女交警姿势优美动作标准地指挥着过往车辆，穿着黑色校服提着黑色书包的女大学生正走在林荫道上。

我们的行程，全围绕着朝鲜主体思想，离开朝鲜导游小声地说“这是朝鲜人民及全世界人民敬仰的地方”的金日成故居万景台，我们到青少年宫看少先队员的演出。

朝鲜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我们在青少年宫才真正看到了笑容，孩子们天真的纯朴的笑容。孩子们的演出，如青少年宫也如金日成广场万寿山广场一样恢宏、壮观、博大、庄严，舞台上正托起一轮红红的太阳，孩子们用成熟的表情和高昂的声音唱道：“全世界人民都羡慕我们”，“我们的国家是最幸福的国家”，“金正日最高！金正日数第一！”。

青少年宫外面是一个雕塑，那匹飞腾的千里马不知要把充满期盼的少年儿童带向哪里？

宽阔，整齐，干净的大道，看不到一个酒楼，看不到一个商店，只有一个个用白布围起来的小摊，零星地散在路旁，那里面也放着几瓶饮料啤酒之类的东西，这就算是商店了，是国家的。

平壤羊角岛国际大酒店是平壤最高级的一个大酒店，相当于国内五星级酒店，47层的羊角岛大酒店因坐落在大同江上一个像羊角的岛上而名。

未来之前，我们已经知道了羊角岛国际大酒店客房中是没有洗涤用品的，而且卫生间里是没有地漏的，这样，我们在使用卫生间时，必须非常注意不要让水溅到地上。卫生间有牙刷配备，但牙膏怎么也挤不出来。

房间没有茶叶，冰箱空空如也。宴会厅大桌上摆着十几个小碟，小碟中重复地装着一小点炸土豆丝或白菜之类的菜肴，也有一小盘肉，还有香精糖精水的混合物，一桌十二人，羊角岛国际大酒店实在没办法拿出其它的东西，羊角岛国际大酒店周围的空地上种满了蔬菜。

羊角岛国际大酒店的一楼是在大堂的下面，有霓光灯闪烁，卡拉OK、桑那、搏彩一应俱全。百家乐，大小，21点桌前人头攒动，“闲搏”“庄搏”“大”“小” 中国各地的方言此起彼伏，这里赌的是美元，当天的美元比价是8.5：1。如要享受资本主义的桑那，价钱是170美元。开娱乐场所的是中国人，来娱乐场所娱乐的也是中国人。朝鲜人是不能进去的。

外电把羊角岛娱乐场所及朝鲜共青团中央旁边的一座保龄球馆看作是朝鲜改革开放的一个信号，那里离主体广场不远。

或许，金正日将军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不改革开放只有死路一条。

隐居守孝三年处处透着神秘与诡异的金正日露面不久，就宣布与中国丹东一江之隔的新义洲为特区，钦点荷兰籍中国人杨斌为特首。杨斌在2001年《福布斯》上排名为中国大陆第二大富豪。

同年十月，总部设在中国沈阳欧亚实业公司的董事长杨斌“涉嫌违法违规经营活动”在沈阳被捕，其中一项罪名是非法占地44.45公顷。44.45公顷等于4445亩，等于2960370平方米，这2960370平方米的土地不知他是怎样非法占的？

随即，朝鲜派出一个以最高人民会议副委员长杨亨燮为首的代表团到中国，重点任务似乎就朝鲜方面在未与中国政府进行协商的情况下任命杨斌为特区长官及杨长官单方面发布需要中国政府合作的无签证进入新义州的问题，向中国政府表示遗憾……

2003年7月14日，沈阳中院对杨斌诈骗等案一审宣判，判有期徒刑18年。

随着杨斌的被捕及欧亚实业公司神话的破灭，金正日再次异想天开地改请韩国前总理朴泰俊为新义洲“资本主义改革试验田”新的特首……
清清的大同江绕47层的羊角岛大酒店而过，平壤最高级的羊角岛国际大酒店周围空闲的地方全种上了青菜。羊角岛国际大酒店是栋造型奇特的大楼，大楼的两侧呈锐利的三角形，高高耸立在清清的大同江羊角岛上，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这剑是双刃的。

入夜了，在羊角岛国际大酒店凭窗而望，没有路灯，没有广告，世界十大花园城市的平壤沉沉地睡在沉沉的夜中，只有大同江在银色的月光下翻着波浪。

（四）

原联合国军司令，美国陆军上将李奇微在朝鲜战争回忆录中写到：严格地讲，38线根本谈不上是一条边界线。从军事上讲，这条线无法防守，从传统上讲，它又无任何意义可言……

北纬38度线，穿越过很多国家与地区，但半个多世纪以来，38线特指朝鲜半岛北纬38度线。

1945年，根据雅塔尔协议，美军在朝鲜半岛北纬38度线以南，苏军在朝鲜半岛北纬38度线以北接受日本投降，38线就由此而来。

1947年11月联合国通过决议，要求韩国在联合国的一个委员会监督下实行大选。

但因苏联制止联合国监督委员会进入38线以北苏军实际控制的地区，于是，1948年5月10日在38线以南进行了大选，成立了大韩民国，同年9月9日，38线以北成立了以金日成为领袖的社会主义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1950年6月25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军队全面越过38线，开始了解放南方，统一祖国的军事行动，朝鲜战争正式打响。

差不多在朝鲜人民军越过38线开始解放南方统一祖国的军事行动同时，美国政府即强烈指责北朝鲜对南朝鲜发动的武装进攻。27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公开声明，宣布从军事上支持南朝鲜军队作战。

7月底，朝鲜人民军抵东江。8月中旬人民军突破美第8集团军沿东江建立的坚固防线，把数万大韩民国的军队及前来增援的十万美军围困在朝鲜半岛最南端釜山一隅，金日成发布命令，要求人民军务必在8月底之前将美国侵略者赶出朝鲜，完成统一朝鲜的神圣使命。朝鲜战争看来进入了尾声。

9月15日，美军仁川登陆，拦腰斩断并歼灭朝鲜人民主力，越过38线北上，取元山下平壤，抵鸭绿江边，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许诺美国大兵回国过圣诞节，斯大林直接给北京发电报，通知中共中央：金日成同志在中国东北组织流亡政府。朝鲜战争看来又即将进入尾声。

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开始了保家卫国的抗美援朝战争。

丹东原名安东，现丹东有一桥，名薛礼桥。公元645年大唐名将薛仁贵白马白甲从这里渡江东征高丽。

朝鲜战争指挥官李奇微说：中国军队来了，我们的灾难也降临了。

二战悍将，美国远东司令麦克阿瑟说；中国人介入战争后美国军队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强大对手。

1．2．3．次战役，中国人民志愿军夺平壤下元山取仁川占汉城，随即第4．5次战役失利，战争僵持在北纬38度线上。

北纬38度线上有个小村庄，板门店。板门店，因一个用木板搭成的小店铺而名。

1953年，7月27日，朝鲜战争三年后，交战双方坐在了北纬38度线上板门店。朝鲜战争起点的地方。

上午10点整，朝鲜人民共和国及中国人民志愿军首席代表朝鲜的南日大将，联合国军首席代表哈利逊中将步入板门店签字大厅，在中、朝、英18个文本上签字，历时仅10分钟。签毕，双方几乎同时站起，扬长而去。没有寒暄，没有握手，没有讲话，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但朝鲜战争就此在三年前开始的地方结束。

伴随着签字的是激烈的炮声，似乎与三年的朝鲜战争告别。晚10时，全线炮火归于沉寂，三千里江山终于恢复和平。

签字大厅的另一侧，是停战谈判会场，1951年至1953年，交战双方在这里举行了575次大小谈判。

18本文件用朝、中、英三种文字写成，文件全称是：《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及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一方与联合国军总司令另一方关于朝鲜军事停战的协定》。

半个世纪过去了，签字大厅依然保持着旧貌，铺着绿呢的朝美签字台中依然被另一张铺着绿呢的桌隔开。联合国、朝鲜的旗帜及《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及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一方与联合国军总司令另一方关于朝鲜军事停战的协定》依然在铺着绿呢的台上。不同的是，《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及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一方与联合国军总司令另一方关于朝鲜军事停战的协定》原件中朝方面是深棕色皮面装帧，美国方面是蓝色封面印有联合国的徽记，现在全改为鲜红色的复制件了。唯一的原件，联合国那面旗帜，精心地装在玻璃盒中，依旧放在铺满绿呢的台面。
松柏森森。松柏森森地掩饰着签字大厅与谈判场所，这些松柏五十年来没有炮火骚扰它们了，它们并没有经历朝鲜战争的炮火，它们也没有见证1953年7月27日这一天。在38线上，三年剑与火的耕犁，除了一片热烫的土，什么也没有了。

北纬38度线不复存在了，代而起之的是板门店曲曲弯弯的军事分界线。

38线依然还存在，在板门店会场区，有四白三蓝的七栋建筑，白色的是朝鲜所建，蓝色的是美军所建。这里是军事停战委员会会议场所，1953年7月27日后，在这里曾举行了459次军事停战委员会会议，召开509次秘书长会议。1991年，这里再也没有召开军事停战委员会会议。
一栋蓝色的建筑正中，放着一个台，上面有三个麦克风的插头，麦克风的线正好穿过这台的正中间，这条线，就是北纬38度线。

这条线延伸出去，是建筑外的一条高7厘米宽40厘米的混凝土标识线，这条线，也就是北纬38度线，1945年的雅塔尔协议，1953年的《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及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一方与联合国军总司令另一方关于朝鲜军事停战的协定》，用这条线，把朝鲜半岛分成两个部份。
从起点到终点，历时三年死伤几百万人的朝鲜战争，谁是赢家谁是输家呢？唯有沉默的38线知道。

朝鲜战争之后，美国提出了和平演变，苏联提出了和平共处，和平竞赛，和平过渡，中国提出了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

战争与和平，和平总比战争好。

38线上静悄悄的，朝鲜人民军战士如钉一样站立着纹丝不动，看不到大韩民国的士兵，看不到美国大兵，只有38线南面大韩民国的旗帜在150米高的铁塔上高高飘扬，只有38线北面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旗帜在150米高的铁塔上高高飘扬。

38线上是静悄悄的，相持半个世纪后，美军方面宣布撒离非军事管制区，撒离到离38线50公里外的地方，脱离与朝鲜人民军的正面第一线接触，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宣布这是战争准备，并警告说，为确保自身安全，朝鲜将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

从要求美军无条件地撒离朝鲜半岛到美军脱离第一线正面接触就是战争，朝鲜起的是什么变化呢？第二次朝鲜战争会打起来吗？

（五）

1961年8月13日，柏林墙的一夜建立，美国总统肯尼迪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堵不是防范外敌，而是防范自己人民的墙……

其实，肯尼迪应该知道：1945年的雅塔尔协议，1953年的《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及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一方与联合国军总司令另一方关于朝鲜军事停战的协定》规定的北纬38度线是另一堵墙，这堵墙把朝鲜半岛分成两个部份，依然是防范自己人民的墙。

这是世界上防范最严密的墙，这堵墙从陆地延伸到天空、海洋，报纸上从来没有间断过朝鲜与韩国在北纬38度线陆地、天空、海洋对峙及冲突的报道。

半个世纪过去了，南北韩真的没有对历时三年死伤几百万人的朝鲜战争进行过反思吗？

如果说他们有，他们究竟从这历时三年死伤几百万人的战争中反思出什么呢？仅是一纸《南北联合声明》、《南北和解互不侵犯和交流合作协议书》、《南北共同宣言》吗？

如果说是，那么，作为交战的另一方，美国，又从这场战争又反思出什么呢？

200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50年祭。美国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朝鲜战争纪念活动。

联合国军总司令陆军上将李奇微在朝鲜战争回忆录中说道：朝鲜战争标志着美洲堡垒时代在美国的终结，同时也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在这个新时代，美国再也不能仅仅通过避免与外界发生纷争来求得和平了。当战争在朝鲜爆发时，我们在预警时间甚至还不到一周的情况下便被迫仓卒参战，卷入到一场远在地球另一边、我国人民既不理解又感觉不到的斗争中去了。这在我国历史上尚属首次……

同样是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中将说：那个不幸半岛上的战争，对我来说这亦表示我４０年戎马生涯的结束。它是我军事经历最高的一个职位，但是它没有光荣。在执行我政府的训令中，我获得了一项不值得羡慕的荣誉，那就是我成了历史上签订没有胜利的停战条约的第一位美国陆军司令官。我感到一种失望和痛苦。我想我的前任麦克阿瑟和李奇微两将军一定具有同感……

前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将特雷纳认为，朝鲜战争使美国的军事战略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美国接受了求全胜反而得不偿失的教训，提出了有限战争这个概念……

1995年6月27日在美国华盛顿越战纪念碑旁，一座以散兵线为主题的朝鲜战争纪念碑揭幕，在纪念碑的石块上，刻着参与朝鲜战争的联合国军的伤亡记载。

关于这些美国士兵，园区内只有一句短短的碑文：我们的国家以它的儿女为荣，他们响应召唤，去保卫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国家，去保卫他们素不相识的人民。

纪念碑座落在一个圆形的水池中。还有一句更短的碑文，它是整个朝鲜战争纪念碑的主题：自由不是无代价的。

这个朝鲜战争纪念碑远在1982年揭幕的越战纪念碑之后。那么，在经历了对越战的不断重新认识之后，美国人在建立这个朝鲜战争纪念碑的时候，为什么还能够保持整整半个世纪的自信，坚信这样一个远征是正义的呢？　

与此同时，2003年7月26朝鲜平壤举行集会，纪念朝鲜战争胜利50周年。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长金永春在集会上说：朝鲜半岛目前处于随时可能爆发战争的严峻时刻，朝鲜将更加高举军事优先的旗帜，任何针对朝鲜的制裁和挑衅活动都将被视为宣战，朝鲜将进行强硬的应对。

在此前，朝鲜还对50年内包括现任总统布什以及其它10位前任共11位美国总统分别以各项罪名提出指控并予宣判。

50年来，朝鲜半岛上空那片乌云始终没有散开。

1990年到现在，长期孤立在国际社会之外国内经济到崩溃边缘的朝鲜已完成了从签署《核不扩散条约》、《朝鲜半岛无核化宣言》及承诺不发展核武器到公开宣布拥有核武器公开宣布自己已成为核国家的巨变。

世界卫生组织2001年11月表示，朝鲜的医疗卫生系统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朝鲜目前用于医疗卫生的资金只占其全民生产总值的3%。这一数字低于绝大多数的非洲国家，与其庞大的军费开支根本无法相比。朝鲜现有2400万人口，拥有110万大军。

半个世纪以来，在紧张，焦虑、激动中想象着战争等待着战争来临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集一国之力发展了核武器，并把核武器作为自己国家安全的唯一保证。

手握核武器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面对朝鲜半岛核危机，公开表示：朝鲜将视对朝鲜实施的任何形式的制裁为战争宣言，并将立刻采取当主权遭到侵犯后的相应自卫措施，朝鲜有能力回击美国，可以打击美国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目标。这就是新的朝鲜战争，新的朝鲜战争会演变成世界大战，周围的国家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将被拖进这一场战争。

如果美国继续要求朝鲜“可验证地、不可逆转地完全弃核”，就需向朝鲜承诺“可验证地、不可逆转地完全放弃敌朝政策”。

朝鲜宣称，只有在获得足够的赔偿、只有在美国承认朝鲜政权的合法性、只有与朝鲜建交、只有对朝鲜的安全作出明确的承诺的情况下，朝鲜才会冻结那些与武器项目有关的核设施。

这样的国家，被美国政府称为无赖、流氓、邪恶国家。

1994年，克林顿曾警告朝鲜，如不冻结其核计划，美国将摧毁朝鲜的核反应堆。他又说：我们必须让朝鲜准确无误地明白，核计划必须停止。我们不希望朝鲜制造核弹，然后卖给出价最高的买家。

布什总统声称：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政权用世界上最具破坏性的武器威胁我们。但他又表示：我希望美国人民开始思考我们以不同的方式处理每一个问题。换句话说，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军事反应的潜在必要。维持和平的方式可通过外交压力和通过我们目前在朝鲜半岛推动的联盟等方式。

同时，美国宣布：“要像对付非典一样对待朝鲜”，并采取联合行动，出动海军拦截涉嫌走私毒品，军火，伪钞的朝鲜船只，遏制和封锁朝鲜海上非法贸易及防范输出大量杀伤武器。

对于半个世纪前的那场战争，李奇微说：朝鲜战争可能是只使用常规武器作战的最后一场战争，不用担心热核灾难威胁的最后一场战争……

而现在不是半个世纪以前了。

38线上是静悄悄的，朝鲜也是静悄悄的，很少看到行人，也很少看到车辆，一路上，朝鲜导游给我们放北韩人很好南韩人很坏一个北韩人可以打倒十几个南韩人而北韩人怎么也打不死的影碟。38线上如钉子般站立纹丝不动，手指关节层层翻开的老茧也似乎证实了这点。而他们冰冷的、阴沉的、仇视的眼光，也似乎证实了这一点。

朝鲜多纪念碑，但更高大的是永生塔，那是1994年7月8日朝鲜人民伟大领袖金日成将军去世后修建的金日成将军永远活在朝鲜人民心中的永生塔。

朝鲜有两条最有名的最高指示：

金日成最高指示是：我们朝鲜人民应当拥戴伟大领导者金正日同志。

金正日的最高指示是：我们朝鲜人民应当世世代代拥戴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

平壤又叫柳京，我们去的时候，飘起了漫天的柳絮，白花花的一片，像朝鲜冬天的大雪，我想起了一本反映朝鲜战争的小说：《雪红· 雪黑》

（六）

黎明是与浓雾揉在一起的，阳光很艰难的透过浓雾，马上又被浓雾揉在了一起。

听得见水流声，是鸭绿江水的声音。

没有那种飘浮的，轻灵的感觉，悬浮在鸭绿江上灰色的雾厚厚地包裹着一切，比灰色的雾更灰的，是鸭绿江上的那座桥。

有脚步声独自敲打着粗糙的桥面，灰色的钢梁。没有回声，独自敲打粗糙桥面灰色钢梁的脚步声也揉进鸭绿江的雾中。

这是鸭绿江大桥。

鸭绿江上本无桥。1911年，日本人修建的长944.2米，宽11米的12孔大桥开通，位于中方第四孔为开闭式的旋转梁。

1934年4月，在这座桥的上游100米的地方，日本人又建了另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

1950年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雄纠纠气昂昂地从这座桥上跨过鸭绿江，开始了历时三年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战争。

1950年11月8日、14日，鸭绿江大桥被美军炸断，至此，这座本无名的鸭绿江大桥便称为断桥。

1958年10月26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全部撒离朝鲜，从上游100米外的另一座大桥经过凯旋门返回祖国，这座桥，便称为中朝友谊桥。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200多万中国好儿郎，有522000余人没有从这座大桥回来，永远留在了鸭绿江对岸，永远留在了朝鲜三千里锦绣江山，而联合国军统计的这个数字则高达92万---100万。

朝鲜的雪是白的。是红的。是黑的。哪怕不是冬天，纷纷扬扬的柳絮也如漫天的白雪。

1953年7月27日，中国好儿郎付出522000多条生命，把朝鲜半岛局势维持在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开始的北纬38度线上。

在中朝友谊塔，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名录中，我们看到了杨根思、黄继光、邱少云、毛岸英的名字，我们还能想起的是杨连弟、罗盛教这样一些名字，但谁又能说出来在黄草岭1081高地第60师108团2连与冰雪冻在一起的那100多名战士的名字？谁又能想起全师覆灭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0军第180师在1951年5月24日晚是哪600将士血染汉江？谁又能知道上甘岭这三个字里中国人民志愿军15军10000多人的名字？

美国学者约瑟夫·格登在《朝鲜战争—未透露的内情》中说：朝鲜战争是美国第一次没有凯旋班师的战争……尽管美国使用了除了原子弹以外所有的武器，还是同中国这个庞大而落后的亚洲国家打成了一个平手……

联合国军司令克拉克说：共产党中国再也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那个软弱的国家了……它在朝鲜战场上赢得了自己的荣誉。

《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认为：抗美援朝在国内掀起了爱国主义热潮，并且帮助巩固了新的政权，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人通过采取边打边建边稳的方针，通过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三套锣鼓一起敲”，极大地调动了全国人民生产的积极性，创造性，使国民经济恢复的艰苦任务顺利完成，赢得了新中国经济建设的一个战略性胜利，为大规模经济建设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那么，如果没有朝鲜战争呢？

历史没有如果。

为了苏联自身的战略利益及远东的战略目标，当斯大林明确知道美国将朝鲜半岛排除在美国防御圈外后，朝鲜战争的爆发就成了一种必然。

中国呢？战争对中国来说，并不是迫在眉睫。

1949年，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苏联驻中国大使馆随蒋介石政府搬迁至广州，而美国大使馆及大使司徒雷登却留在了南京。1950年1月5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公开地宣布台湾是中国的内政问题，公开声明美国对台湾“无掠夺的野心”，“不准备使用武装力量干预其现在的局势”，国务卿艾奇逊也把台湾划在美国在远东防御圈外。美国在台湾没有军队。

同时，美国政府认为：中国的共产主义是不能用武力去战胜的，只有当中国领导人认识到中国的最大利益并不再屈服于苏联联盟，这个问题才能得到解决，这要等很长的时间……

斯大林及金日成都知道中国正在准备1951年春解放台湾的战役。对中国来说，这可能是历史上最好的一个机会。

1950年6月27日，随着朝鲜战争的爆发，美国第七舰队进驻台湾海峡。

我们很清楚地知道这样一句话，这句话是美国最后一位五星上将当时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玛尔·布莱德尔说的：我们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同错误的对手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奥玛尔·布莱德尔参与了这场战争的决策，这句话在他的回忆录《将军百战归》中，但原话是这样的：　——红色中国不是在全球寻求霸权的强国。坦白的说，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这个政策会将我们卷入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对手打的错误的战争。

这个政策，指麦克阿瑟于1951年3月24日在日本公开声明要把军事和行动扩展到赤色中国的沿海地区和内部基地。

为此，1951年4月11日凌晨1点朝鲜战争进行得最惨烈的时候，美国陆军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因在“有关职守的问题上不能全心全意地支持美国政府的政策和联合国的决策”而被免除了职务。

在此前，1951年1月13日，联合国通过一项13国提出的议案：朝鲜战争立即停火……停火之后召开一次由英、美、苏和共产党中国参加的会议，以解决远东的问题，其中包括台湾的地位和中国在联合国的代表权问题。

美国政府经痛苦的选择，最后决定支持这一议案，但“热切地希望并相信，中国人会拒绝这个决议”

正如美国人所希望并相信的那样，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取得第三次战役胜利后，中国拒绝了这个决议，毛泽东坚持原定的入朝参战战略方针：要在“朝鲜境内歼灭和驱逐美国及其他国家的侵略军”。

本来，中国人民志愿军是应该以胜利者的身份坐在谈判台的，但中国错过了以谈判停止战争的最好时机，中国在朝损失的绝大部份兵力全是在拒绝谈判之后。同时，也造成了自身在国际政治中的孤立地位，中国被排斥在联合国外达20年之久……

1953年11月，美国宣布台湾对美国在远东的防御地位十分重要；1955年美国将台湾列为保护国；批准美台共同防御条约；国会授权艾森豪威尔可以动用武装力量保护台湾。

本来1951年就可以结束的朝鲜战争拖进了1953年，此后，美国对中国的仇视、遏制、封锁长达20年，其程度远远超过对苏联的仇视、遏制、封锁。在台湾问题上，美国陷入不理智的死胡同，而中国也陷入了“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倒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不顾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的意识形态死胡同。

从1950年到现在，中国经历朝鲜战争后又经历中苏交恶、中苏珍宝岛之战、中美建交、中日中德建交、中越之战、中苏关系正常化、中韩建交，彻底地走出了领导世界革命号召并支持其它国家共产党暴力革命武装夺取政权意识形态怪圈，在对外关系中，完成了从意识形态一边倒到把国家与民族的利益放在了首位的巨变。

中国政府坚持朝鲜半岛无核化，在朝鲜半岛第二次核危机中，中国表现了一个负责任的大国之风。

春到鸭绿江。但台湾呢？

朝鲜战争后，朝鲜拆除了鸭绿江断桥朝鲜部分的残骸，只有用巨石垒起的桥墩还奇特地耸立在鸭绿江急流中，而中方这边的四孔桥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旧貌，卷起的钢梁、斜躺的炸弹，在化不开的鸭绿江浓雾中，无不说着半个世纪前，在这里曾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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