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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希瓜 于 2012-12-3 08:30 编辑
属于爷爷名下的山塘要换承包商,家里人觉得我比较有空,叫我周末回去代表家里跟承包商签合同。
办完事后,二叔公、爷爷还有我三个人一起吃晚饭,主菜是狗肉。广东的冬天真正来临了,天气变冷,在我老家,这是吃狗肉的好时节。
闲谈中我知道了这狗肉是三叔公养的那只。知道我要回来,爷爷就找人杀了那只狗给喜欢吃狗肉的我加菜。
这狗没有名字,我对它有印象,是因为这狗三叔公已经养了七八年了,挺乖的,大概五十公分高,黄褐色的毛,自从三叔婆07年去世后,三叔公每天都带着它去市场买菜或散步。三叔公今年八月去世了,因为家里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没人照料狗,就给了爷爷养。
因为在吃它,我们的话题不自觉地围绕着它聊,二叔公说:这狗自从给了爷爷养后,每天都显得没精打采的,一到早上,它都准时的在三叔公住的的那栋房子门口转悠,期望三叔公能带它去菜市场买菜,晚上也在那边睡,坚守它原有的工作岗位。有一天下雨,二叔撑着雨伞从市场上回来,这狗以为是三叔公,兴奋地跑出去。蹦蹦跳地围绕着二叔公转了好几圈,后来发现不是三叔公,就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本想说点什么,但望着二叔公苍老的脸,话也就卡在喉咙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最终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听爷爷跟二叔公闲聊,只是每次夹狗肉的时候都会有些犹豫地看着那一大盘狗肉一两秒,然后才夹起放在嘴上……
爷爷今年86岁了,他跟三个弟弟都是农民,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前几年禽流感的时候,二叔公养了五十几个鸭子好像得病了,他怕都死光了浪费,于是,杀了所有的鸭子跟爷爷还有三叔公吃了三天。吃不完的就做成了腊鸭,那年过年的时候,他很热情地给了两只腊鸭我,让我带回去吃,我知道二叔公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没有拒绝。对于农民来讲,没有什么东西比粮食更金贵了,但事后我还是偷偷扔掉了那两只腊鸭……
第二天,离开老家的时候,我并没有矫情地拒绝爷爷让我带走的一大桶煮熟的狗肉。有那么一霎,心头涌现了一丝想法:“偷偷地将它埋葬在三叔公的坟地?”但下一刻我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还是将狗肉带回给我妈吃。
我进入成年人的世界已经很多年了。也已经明白一个善良的成人世界并不存在,那种诚实应对生活的心态也早已不存在。很多小时候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在成人世界里依旧没有答案,只不过大家不再发问就是了。
在年轻的时候不屑一顾的,热血反对的,现在却成为了一种坚硬的真实。如何看待自己,看待社会,看待世界,决定了自己的动力能够燃烧多久,把你送到多远的地方去。理想、激情、欲望、运气,以及自以为的聪明,都会在成人的世界耗尽,让人在空茫茫的一片空寂里漂浮。
进入中年后回顾,曾经的热血情怀没有几样可以真正做到?
生活,这词似乎所有人都不太满意。不过,这也从一个方面证明了它的真实,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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