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洋节日并不感冒,第一次知道洋节是上初一时,有一天上英语课,老师叫一个同学到英语办公室去搬一把椅子,说有另一位老师在那等着呢。过了一会,那个同学一脸委屈地回来了,老师哈哈大笑,然后跟我们讲西方人怎么样过“愚人节”。后来在中学和大学几乎每年元旦班里都会组织迎新年联欢会,却从没过过圣诞节。
我妻子下岗后,自己开了个小店,头半年生意并不景气,一直捱到十二月份才算稍有起色,尤其到圣诞节前夕,平时稍显冷清的小店里红火起来。在平安夜,要很晚才能关门收工。一连有好几年的平安夜,我都是抱着孩子陪着妻子在店里度过,那时女儿还很小。因为这段时间的收入是平时的好几倍,所以平安夜、圣诞节就成了我们家一年里的希冀,仿佛过了圣诞节,我们的日子就会过得不再那么艰难。生意再惨淡,妻子也会安慰我,同时也会安慰自己:“等着吧,等到了圣诞节就会好了。”
那几个平安夜的情景记忆犹新,屋外天寒地冻,由于客人不断,不大的小店里显得很温暖,主要是我和妻子的心情是欢快的。我把女儿抱到小凳上,给她买好零食,哄着她不闹,然后帮妻子一起忙碌。天很晚了,女儿已经困了,客人也少了一些,我就把女儿抱在怀里,一边拍打着一边给她唱着儿歌。直到送走最后一位顾客,我们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家。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后来妻子把小店转让出去,又找到了更好一些的谋生手段。这样就不用像以前每天都得在店里耗着,还得经常一个人早晨四、五点钟就得起来去天津或北京去进货,而且这也是她自己喜欢的工作,能和小孩子们经常在一起。
今年的平安夜,事先都没想起来,因为妈妈去看我姥姥,我怕爸爸孤单,就叫女儿这两天在爷爷家住,好好陪陪爷爷。吃完了晚饭,夫妻两个都忽然想起了什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今天应该让孩子回家。”商量了一会,决定干脆我们也去爷爷家,陪着老爸和女儿一起过平安夜。
因为怕去早了女儿还写不完作业,我俩就先去逛街。好多年了,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逛街成了一种奢侈。开店的日子自不必说了,越是节假日妻子越忙。现她在不开店了,平时都有时间,除了偶尔代代课也没什么事。可平时我上班,孩子上学,等到了周六、周日我们也俩放假了,她就得去上课,所以每到节假日都是我陪着孩子玩。今天真是难得的时间和兴致。
在商场逛了一会,估计女儿作业也该写得差不多了,就买了好多女儿爱吃的东西,还有几个漂亮的头饰去了老爸家,路上想象着女儿见到我们一定很惊喜的,虽然只分开不到一天。
……
妻子自嫁给我,很长一段时间生活过得很拮据,她却从没抱怨过,和我一起努力着,现在情况好多了,有了自己的小窝,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虽然生活过得很平淡,我们一家人却在享受着这份恬静而温馨的平淡。
这个平安夜过得也很平淡,但是也很真实,有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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