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68】老狼饸洛面 [复制链接]

秋枫赋

主楼

发表于 2013-3-9 14: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老狼.饸洛面

文/秋枫赋

      昨天，大年初二，下午很晚了才送妹妹、侄女一家回京。
      姐俩两个多月没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聊至兴起，妹妹给我表演她新学的踢踏舞。你还别说，跳得有模有样、很有节奏感……唉！老姐望舞兴叹——踢踏不起来了，慢三慢四还可以……

   今天的时间属于我们自己——到姑爷的舅舅家走走吧。有点儿拐弯儿的亲戚哈？我们是亲戚，更是战友——他们一家是90年代中期从甘肃兵团回来的。相同的经历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再说，他家还有八十多岁的老人，出于礼貌我们也该去拜访的。
   黑龙江兵团的，遇上甘肃兵团的，都是“老知青”、“老兵团 ”，聊起过去的经历真有不少共同话题：无论是冰天雪地的北国，还是黄沙漫天的戈壁，伴着青春与汗水、脚踏实地地走过的岁月，留给我们多少美好的回忆！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你们东北真的那么富足吗？”“老甘肃”对北大荒颇感兴趣。
      “我们这拨知青去得算是晚的，您说的是五十年代初、老铁道兵开赴北大荒时期。不过鱼是不缺的，有水库啊！熊、狼、狍子也时有出没，在老林子里；连队驻地附近没他们的踪迹……”先生慢慢回忆，似乎又回到那一望无际的原野……
      “有狼？那可是狡猾的家伙，我的一个战友差点儿着了它的道哩……”“老甘肃”——孩子的舅舅向我们讲了他难忘的经历：
      那年的七八月间，连队派我们几个知青到沙岭一带执行战备任务，其实离连队也不算远。在一望无际的戈壁里搞搞军训、巡逻值班什么的。多少天也没碰上情况，寂寞之余，不免有点儿大意。一天晚上，我和战友外出巡逻，走过一道沙梁，他大大咧咧地蹲在地上点火吸烟，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以为是我跟他开玩笑，依然双手捂着烟的光亮说：“别闹，回头我也给你点一支抽！”说完发现我在他前头，可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却抓得更牢，呼呼的喘息声带着一股土腥气……伸手一摸，毛绒绒的爪子……
      真不愧是受过训练的兵团战士，他迅速扔掉烟头，双手死死抓住他肩上的两只爪子，猛地把这庞然大物背起来，边向前跑、边喊：“快到驻地找绳子，快到驻地找绳子，我背着狼呢，快跑，别管我！”
      关乎到战友的生命安危，黑灯瞎火的戈壁滩上，我自不敢轻举妄动，按战友的指令，飞快向驻地奔去……
      排长听到我的喊声，急忙取了绳索，迎了上去……好大的力气啊，我的这位战友背着一条狼，跑得也不比我慢哩！排长边跑边做好活绳扣，套牢老狼的脖子，我帮着拉紧绳扣，直至老狼的爪子失去力气，战友才把它扔到地上……
   “ 好险啊！当时如果他一回头，正好把自己的咽喉部位送到狼的嘴边……这是条老狼，用这种“拍肩膀”的办法袭击人类也是它们的经验之道哩！”孩子的大舅讲完，长出一口气。
“没伤着人真是万幸！我们那边也真的有人碰到熊瞎子，也是两个人在玉米地里值班，还都带着枪。没经验啊，一个人慌里慌张地开了枪，没打中；熊可不干了，一巴掌打飞了那人的枪，又一抡熊掌拍在那人的脸上……另一个人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冲上来，开枪都来不及了，被惹怒了的熊瞎子张着嘴、冲着刺刀就咬，被刺进口腔……”听得入神的先生也讲起了我们的北大荒——那个脸部受伤的移民老乡，是我学生的家长，他常年戴一副有色眼镜，以稍稍对半边伤残的脸做些遮挡……
   “好热闹啊，又是狼又是熊的！，快中午了，请你们吃甘肃饸洛面好不好？我亲自做，原汁原味……”八十多岁的伯母是兰州人，身体硬朗，以前一直生活在当地，年龄大了随孩子舅妈来这里定居。
   “饸洛面，牛肉面味儿的、就是兰州拉面吧？”我又不明白了。“在兰州老家，我们就叫饸洛面，不是拉面。”老人边说着边端出荞麦面——有点儿黑褐色的面粉。她把白面和荞麦面1：1兑起来：“饸烙面，没吃过吧？这和面关键是兑水，心急了不成。讲究个软硬适度——水慢慢加进去，使劲儿揉！看着，就这样……”
老人手脚麻利，边讲边示范着：左手兑水，右手握拳，在盆中挤压着；干这活儿，劲小了可不行！半个小时的光景，面终于成型。我捏了捏，软硬适度，比烙饼面略硬。面扣在盆里，伯母要我端进厨房。在厨房里，孩子舅妈正忙着另一道工序——用熬好的鸡汤调制浇饸洛面的汤料。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像云南过桥米线的吃法？往一碗滚烫的汤料里加进蔬菜、肉片、鹌鹑蛋啊？第一次吃过桥米线，俺就守着那碗汤发呆，直至服务生过来帮忙……跑到昆明露怯去了！
“就知道吃！”，真不敢当这句话。对吃，我总是搞不懂。好吃的就多吃两口，吃完也就忘记了，属于没长进的那种。
“我负责擀面条吧！”不忍让老人伺候，我自告奋勇。“不用擀，有压饸洛的工具。”有趣哈，拿过来瞧瞧：一个塑料的圆筒，一头像筛子眼儿似的圆孔，一头按着把手。只见孩子舅妈把面揪成小块儿，装进桶里，用推手用力一推，均匀的面条就溜进锅里！待面煮熟了，一碗一碗捞起，放到一边；旁边的调料汤锅滚开着，就见伯母端过一碗面条，往上浇调料汤，浇了倒出去，再浇一勺再把汤倒出去……如此反复数次才在碗里留下些许汤，然后放上香菜末、碎牛肉丁、木耳、花菜、韭菜等小佐料——桌上还有一碗鲜红的辣椒油……
      哈！没吃就闻出西北味道来了！鸡汤、牛肉料儿都不是我爱吃的，还好，为照顾我们，那碗本该浇到面条里的辣椒油没浇上去！谢谢伯母精心调制的饸洛面，我自然不会辜负老人的心意，吃了大半碗！

      “饸洛面”，我更愿把它称为“和乐面”！多好的名字！亲朋之间相聚，和和乐乐！新的一春到来了，祝福我的朋友、亲人们和乐安康！
                                                      癸巳年正月十三草，正月十四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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