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久不联系的前闺密雯,突然来了个电话,电话打到老公的手机上。她不会打给我,近四五年不联系了,我的手机号己经换了三四次。
老公让我接,一摆手,“找你的,”我说“我们家也就你能派上点用场了。”
果然,雯有件重要事情要求助老公。
半个小时后,雯和我寒暄了一会,又要我的电话号码,我说“呆会短信给你。”她的热情显得很突兀,漫无边际,像空中弥漫下来的雾,面积庞大而份量畸轻。我有点尴尬,替雯尴尬,不知道如何示好,曾经的友谊无法延续,而现在的疏远又无法拉近。想想以前吧,我们下晚自习要去对方家里睡觉,下班的时候都要想法粘在一起呱拉半小时,连男朋友都要经过对方验证的。后来我随老公的调动离开了这个城市,彼此的关系莫名其妙地淡了下来。
雯工作的地点就在我表姐工作的银行交易大厅内,看到她的机会还是有的。有次回老家专门去找她,她的表情淡淡的,没有一点惊喜。把自己坐的椅子让出来,礼貌地请我坐下,然后就那样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你怎么好意思长谈,人站着多累啊。不远处有成排的椅子,她也不去端一把过来,没有和你促膝谈心的意思。
然后你说走,她也没有留,没有想着叫你去她家玩儿。
她老公来了,带着他们家的小女儿。你顺手就给了小丫头一个红包,也来不及买点啥。雯过来抢着说“不要不要,”你坚持,她只好就范。雯的老公远远地留客,“晚上来家吃饭呗。”你回头看了雯一眼——她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于是你很乖巧地说,“谢谢,下次吧,晚上有应酬呢。”
老同学买了一辆新车,过年时请我们吃饭,特意绕道雯家,想邀请她一块儿聚聚,她冷冷地表示不方便去。
表姐把我的消息透给她,买房了,孩子上大学了,小日子不错。她听了,淡淡地一句“哦,没看出来。”
她也不是和所有的同学都不来往,某某是小学教务长,某某是交通局的,某某想拉她入股,开个公司,时常听到他们聚会的小道消息。她并不是势利中人,某某是化妆品店员,某某是菜场卖烤鸭的,她也和人家走得近……
因为离开了这个城市,又没有什么可以继续交流并获得帮助的背景身份,有什么必要和你往来呢?
雯的意思我慢慢懂了——你别来,我不去,最好,离我远点。
当然,谁会想到就有事要请老公帮忙呢,她没想到,我也没想到。这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你以为是垃圾,扔了,后来发现是可回收甚至创收的物件儿。
扔掉了的东西再想捡回来,可难了;断了的友谊想再连起来,可难了。
感觉自个不是她想要的经济适用型朋友,给她电话号这事吧,想想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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