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 诗歌和梦想,像酒,可使人沉醉而无法赖以生存 但仍有人魂牵梦绕,安抚不住一颗躁动的心 生存需要的是水、粮食、蔬菜和常识 可它们生长在乡野村夫的手里 城市收获商铺也盛产怪事 而乡野村夫混迹于民间 衣衫沾着黄泥点子 不会普通话 不懂法律 不说爱 和疼 但是 他们忠诚 忠诚土地,习俗 每年在清明节向祖先烧纸叩头 在除夕夜总结一年的收成,充满感恩之心 即使有天灾人祸,他们不会放弃最后的禾苗,和爱情 据说他们的幸福指数高过城市,也高过门口红红的灯笼 他们是塔底坚实的砖石,支撑着整个的金字塔 却有着支离破碎的梦境和年久失潮的火把 他们的状态有点像这首头重脚轻的诗 有着摇摇欲坠、不堪一击的困窘 他们的命甚至不如田里的稻麦 被画进油画,写进诗里 谱成曲子被唱得火热 没有人在意着他们 灰白的茅屋顶上 一蓬草摇曳着 岁月的荒凉 和孤独 即使是我们 这些在乡村长大的苦孩子 在尽情喝着由高粱提纯的琼浆时 也从没一句敬酒词单为他们留下 更别说为一颗走失的麦粒 一片生着虫眼的菜叶 为高额的医疗费 为孤苦无告 为不平 呐喊 即使 再铺上99个 陡峭百倍的台阶 也抬升不了他们的地位 一场风吹过来,又一场风吹过去 却吹不走他们眼中千年的落寞和惶惑 这是一条曲折的路,正如我一路颠簸瘦骨嶙峋的诗歌 |